是围绕着祈雨的,而在更古老一些的典籍,甚至在一些出土的甲骨文记事里,也都能看出求雨法事中,有着焚巫和晒巫的习俗:要么运气好飘来了雨丝,巫师坐收欢呼名利,要么便和贡品一起,烧光或晒死好了。也许这位女丑出师不利,天上并没有碰巧飘过来一片乌云,于是她很凄惨的就被一贯作风当成了人祭,放置在当头烈日下一点点的烤干体内的水分,右手遮蔽着日光挡着脸,如此死去了。
我心里泛起一丝同情来,后羿这个英雄怎么就没有早出山几年,把那该死的十日给射下来,拯救一下疾苦百姓和这些无辜巫女呢?
虽然说我不认为天上的太阳可以真的被什么盖世英雄以弓箭射下,但是中国古代的神话联系紧密、相辅相成,当你否定了其一,其二可能便无法成立了。比如后羿的故事,到底该不该全盘否定呢?射下了九个太阳之后,故事说他前往昆仑山,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从西王母那里求得了长生不死的仙药。而我们现在,就已经千辛万苦的进入昆仑山范畴了,并且,西王母的手里,掌握着什么长生之术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记载中的女丑,已经死了,但是死了又怎样呢?我发觉,在中国的神话系统里,“尸”这个字,倒是成为了一种见怪不怪的现象了,除了这个女丑之外,我刚才给他们列举的那些连名字中都带有“尸”这个字的其他人物,也各自因为不同的原因被杀死了,可在典籍中,他们依旧可以活动。
所以,如果笃信神话的话,死,并不意味着终结,“尸象”,便是另一种已死之人的生存形态了。
谁也不好说应不应该相信。
“那……她丈夫又是谁?”朝闻道还在琢磨着,问了我这个有些突然的问题。
我知道他经常把字面意思误会成实际含义,想了想便猜到他肯定是误会了“在丈夫北”这句话,赶忙纠正道:
“那句话里的‘丈夫’,不是指她的配偶,那是《山海经》中,一个国家的名字啦!”
“‘丈夫国’?不对吧,要说是女儿国我还信了,咱们这个地方,哪有几个男人啊,男人也被变成女人了!呃,冬爷你别乱动,我不是针对你!”
我听他这么一反驳,也是愣了一下,的确,从昆仑山入口的这个山谷开始,就已经是女人的国度了,如果女丑就是这儿的女鬼,那么这里在丈夫国的北边,不就意味着朝南走,就是一个纯男性的国度了?
但是从地势上来看,死亡谷的南部,可就到了新疆巴州去了啊,正巧,一开始差点儿上了我们车子的那个干尸小伙伴周兆丰,正是从南方的巴州跑过来!
可是这样去联系这两件事情,也未免太过牵强,我回忆起丈夫国的描述,突然也觉得有意思的很:
【殷帝大戊使王孟采药于西王母,到此绝粮,食木实,衣木皮,终生无妻,而生二子,从背间出,是为丈夫国。】
君王派了个叫做【王孟】的人去西王母哪里求仙药,可是中途上断了粮食,只能啃木头穿树皮勉强度日,终此一生没有妻子。
一个正常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可偏偏后面又加上了两句,说他虽然没有妻子,但却从背间生下了两个儿子!儿子以同样的方式繁衍了下一代,于是所在的地方,便成了没有女人的丈夫国。
“哈哈,多么有趣,可以单性生子的男人!公鸡在这儿还能下蛋了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没说错,咱们又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人。”
耗子在前面实在忍不住刚笑了起来,朝闻道就打断了他,同时也提醒了我:
“治水失败的那个鲧,不也是一个人被绑在山下,剖开身子,从里面生出了大禹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