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我越是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凭靠着一己之力,在什么希望都没有的一天一夜时间里,将我们三个人从那该死的山崖下带回到终于有了人烟的若羌市。
“运气还算不错,那支矿队有车可以拉人,不然你们刚固定好的骨头,恐怕得在多人的拖拉之间断的更厉害。”他递过来一张x光透视的片子,往骨头上面指点着,“你看,情况不算坏,你主要是膝盖软组织挫伤,只能慢慢养一养,急不来。相比来说,王浩的钢板就比较麻烦,长好骨头至少需要半年以上了。”
想起即将坠地前耗子死命护着我脑袋的动作,我心里头一阵心疼又一阵暖,这确实很值得庆幸,断了的骨头还可以再接上,如果那山崖下没有树木,如果那山崖再高一些,或者林哲宇当时跟着冲动的我们一起掉下,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死路”,究竟还是不是死路?
我转动眼珠仔细打量着这间病房,条件十分简陋。没有空调,没有独立卫生间和饮水器,地面还是水泥板,这说明我们即使回到了烟火人间,这儿的地理位置和环境也处在非常偏僻的地方。
上窗檐贴着一句看不懂的标语,像是病历上的连笔字,窗外支着一根木头架子,上面爬满了绿色的枝叶,大概是酸甜可口的葡萄。
我们虽然是从山崖上满身伤痕的摔了下来,可总归是活着的,这儿确实是林枫所说的新疆巴州。然而这样活下来,风险着实太大,我还清晰记得那几具森森白骨就点缀在树木之中,崖下的植物长得如此茂盛,兴许就是汲取了尸体上的营养。
同一条赌博性质的分岔路,同一个山崖中,有人活了下来,有人死了。我们走的显然是第十五师的老路,几具尸骨说不定就来自于那些战士。
如此看来,在没确定冬爷那队人马是生是死之前,谁也没法下定论分岔路这场生死赌局的赢和输。
“你刚才说,我在这儿躺了九天半?”我握了握拳头,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像泥巴一样瘫在那儿,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我连站起身行走都非常困难,“那这么久的时间里,没有什么消息吗?”
林哲宇摇了摇头:“粉红毛三天前回去了北京,昨天来了通电话说到了锦夜,这会儿应该已经把事情跟你们保密人的头头说过了。王浩现在应该还在车上,他带了些人前前后后出去了三次,但连我们走出山崖的脚印都找不到了。”
“耗子哥在找我们从昆仑出来的路?你不是说半途上遇到了矿工的车队,难道他们也不认识吗?”
“在搭上车以前,我已经用树枝拉了你们一夜一天了,我不懂风水,也没有夜视眼,古昆仑的领地比想象中还要大许多,随处都是入口,也就等于根本没有入口。”
我心里很沉,听到他提起夜晚也能看清楚的那个人,更是揪心的要死。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一个被骗到昆仑来差点饿死的杭州医生,又陪着我们这一座山那一条河出力,在一盏灯都没有的黑夜里,用树枝拖拽着三个重伤的成年人漫无目的的行进,又怎么能够记得住那种慌乱情况下我们到底是从哪座山上掉下来的啊!
“难道现在,只能被动的等待着?九天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他们就算一路顺利的走下去,也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
“目前来看,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找到了那个悬崖,以你我的身体状况,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返回路口追回他们。”
“假如……始终找不到地方呢?” △≧△≧△≧△≧
我想起那些起起伏伏荒无一物的山脉,知道自己必须去做最坏的打算了:“巴州那么大,昆仑也那么大,如果那山崖真的是连通巴州和昆仑的道路,那一定隐蔽偏僻到只有林枫几个人才能察觉,否则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