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沉默了半晌,终于看向谢逐:“你让我说点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谢逐锁眉,“一个不入流的旁系,跟咱们耀武扬威?”
谢遇睃了他一眼:“你觉得是广恩伯自己透出来的?”
谢逐摊手:“那不然呢?”
谢遇轻笑摇头。他觉得,这是太子那边透出来的。
王府间近来的动静让太子殿下不安了,他想给堂兄弟们紧紧弦,同时也是给他们脸色看。
那位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有心提点他们,他要厚此薄彼的赏东西,他们也一句话都说不得。
这是君臣之别。
广恩伯府里,谢迟自也听说坊间的议论了,因为他白日里去宫中当值,御前侍卫们也在说这件事。
怎么说呢?他现在觉得这茶不烫手是假的,可他总也不能把茶给太子退回去。
他经历过的事确实还少,不过要忐忑不安也只是在能选择的事上容易忐忑不安,这种没什么选择的事,忐忑不安有用吗?没用就还是随遇而安吧。
他就气定神闲地拿着一铜罐的茶找叶蝉去了。
这么稀罕的东西,叶蝉当然没见过,立刻叫青釉去沏了两盏来。柠檬的个头比小青柑要大,一盏一颗太浓了,青釉便把它捏碎沏了来,每盏放了一盏底的茶叶,外加三两片碎柠檬皮。
“这味道好清爽啊!”叶蝉把茶凑在鼻边嗅了嗅,觉得挺喜欢。
谢迟看见她笑心情就好,便大方道:“你喜欢就都搁你这儿,留着慢慢喝吧。”
他说着也抿了一口,接着又道:“对了,二十七日是元显生辰……我本来早想跟你说,结果让祭礼的事给搅忘了。”
叶蝉脑中如有惊雷劈下,猛然啊了一声!
他事情多忘了就算了,然而她这个当娘的也给忘了。元显是养在容姨娘那儿不假,但可还是她名下的孩子。
就算不是她名下的孩子,她这个当嫡母的也应该记得!
叶蝉顿时有些局促,谢迟看得一脸好笑:“没事没事,反正也不大办,现在安排来得及。”
叶蝉便赶忙问,都要做点什么?谢迟想了想,说设个宴也就得了,洛安宗亲虽多,但和他算“近亲”的几乎数不出几个,连亲戚也没什么可请的。他想请几个御前侍卫里交好的朋友来热闹热闹,男眷在前头设宴,女眷里正室在她这儿,有侧室来就去西院让容姨娘招待。
然后他又道:“恪郡王府那边毕竟和元显是血亲,要递个帖子,不过他们肯定不会来人,咱们礼数不亏就行;还有忠王府,怎么也有了几面之缘,你也写个帖子给王妃吧。但他们应该也不会来,最多送个贺礼。”
叶蝉认真记下,又问了他打算请几个人,便大致有了数。
——这么算,基本上也就是前宅一桌席面、她和容姨娘两边也各一桌席面,另再挑个地方给各府随来的下人备两桌,能坐满就不错了,备多了准定浪费。
谢迟也是这么觉得的,然而等到叶蝉差人把递给忠王妃和恪郡王妃的帖子送出去,事情立马就出乎了预料!
恪郡王府那边确实是不打算来的,而且连礼也不打算备,回了个帖说近来忙得走不开,这孩子继给你们便是你们的,多劳你们照顾,待得他们长大成人,也只教他们孝顺你们便好——端然一股恨不得早点跟俩孩子划清界限的味道。
但忠王府那边,王妃卫氏亲自回了帖,说一定按时到,她和忠王都来,祝孩子平安喜乐。
叶蝉看到此处简直眼前一白——天啊!忠王便罢了,忠王妃有将近五个月的身孕,来参宴时万一有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