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刘双领还真找了书来,谢迟一从御令卫回府就看见了。
他原本满脑子都在琢磨皇帝让他们说说想去哪部的事, 看见桌上的书随手一翻, 脑子里的正事咔嚓就被劈没了。
——这画得也太细了吧,天啊!
他顿时臊得脸上燥热, 虽然知道只有刘双领在屋里,而且刘双领还原本就知情,他仍是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然后他咳嗽了一声:“不许告诉夫人。”
“哎,诺, 下奴不敢。”刘双领赶忙躬着身应下, 谢迟摆了摆手, 他就退远了。
当天晚上,谢迟就“研读”起了这书,并且一连几日都在读。这书他自然不能拿到叶蝉面前去看,于是这几天他都没去正院,说的理由是太忙了, 抽不开身。
头两天, 他几乎是面红耳赤死熬着往下读, 要不是叶蝉惊恐无助的模样总在眼前晃,他肯定会看不下去。
但慢慢的,他逐渐发现, 嗯……这书确实和他先前看的不一样。
先前他因为好奇偷看的那些, 不论是纯文字的话本也好, 还是带图的故事也罢, 都比这个抽象或者“花哨”。看起来倒很刺激,能满足猎奇的心思,可到底可不可行可不清楚。
而这本书完全不花哨,却写得很细,似乎一切都有理有据。
可谢迟花了几天把它看完之后,还是不免担心,万一到了床上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怎么办?
本着不耻下问的心思,他又把刘双领抓来探讨了一下。
可怜刘双领一个早早就挨了刀的宦官老得听他说这个,听完之后气氛僵了半天,刘双领才勉强开口:“这个……”
谢迟一脸迫切地看着他。
刘双领虚弱道:“这个……下奴又没经验,真不知道啊。不过、不过下奴觉得,这种事,应该也……也熟能生巧吧?”
熟能生巧。
谢迟就对着这四个字沉吟了起来。这话有道理倒是有道理,可是,他怎么才能“熟能生巧”呢?
跟小蝉慢慢“熟”,那估计在“熟”之前,小蝉就已经不想理他了。
谢迟沉吟了半晌,道:“明晚叫减兰过来。”
“晚上?减兰?”叶蝉是第二天晌午听说的这事,一听就猜到了是要减兰去干什么。
周志才在眼前死死躬着身,连头都不敢抬:“是,您看……”
叶蝉薄唇紧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出话来:“知道了。”她缓了口气,竭力地令声音听上去正常,“让她准备着吧。”
周志才逃也似的立刻告退,叶蝉歪在罗汉床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点什么好呢?说她不高兴?可她凭什么不高兴,这主意最初是她提的。
那说因为他当时没答应,现在又叫了减兰过去,所以她不高兴?那她还讲不讲理了。
其实她想也知道,如果她不能和他行房,那总不能要求他一辈子就这么跟他耗着。
一辈子……
叶蝉突然想哭。她突然在想,如要这样过一辈子,他身边还会有多少个减兰?他会不会喜欢上哪一个,然后就对她无所谓了?
一股强烈的念头令她想要克服自己对行房的抵触,可理智又告诉她,那或许也解决不了问题。
当日真的是她痛苦、他也不舒服,如此这般,即便她逼着自己过这道坎儿,他或许也会因为那种不舒服而跟她疏远吧。
死局还是死局。
叶蝉满心都在冒苦水儿,好像连带着嘴巴里都苦了。过了好久,她扬音叫了青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