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东宫官的案子也基本了了,除却砍了的流放的入狱的之外,还有几个牵涉其中但罪都不太大的宗亲,基本都是皇帝的晚辈,例如五王府的长子。皇帝便网开一面,把几人叫进宫赏了顿板子,这事就此作罢。
一时间,东宫之中气氛焕然一新。虽然太子还是太子,但从前的颓靡压抑仍是扫清了不少,似乎人人都看见了新的希望。
张子适近来在户部也没什么事,就时常被薛成差进东宫教小皇孙读书。毕竟小皇孙才三岁不到,能读读床前明月光就不错了,谁教都差不多。薛成学生众多平日里难免繁忙,让张子适这个得意门生来顶一顶,也还说得过去。
元晰还算乖巧,被拘着读书虽然烦躁但也不太哭闹,张子适教他读《三字经》,他苦着张小脸跟着读。读着读着突然眼睛一亮,从椅子上往下一滑就朝门口跑去了:“母妃!”
张子适回头一看,连忙见礼:“殿下。”
“张大人辛苦。”崔氏笑笑,把元晰抱起来,“乖,该吃药了,吃完药再接着读。”
“……”元晰的脸哭得更厉害了,差点哭出声。
然后他就被放回了椅子上,眼睁睁看着奶娘把苦汤药端到面前,小脸都皱巴了起来。
张子适怔了怔:“殿下身体不适?”
崔氏无奈一笑:“没满岁那会儿大病了一场,医治得不及时,身体总有些虚,一直让太医调养着。”
张子适无声地点了点头。那场病“医治得不及时”是怎么回事,满朝都清楚。太子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崔氏看看元晰,又道:“小孩子喝药嫌苦,难免要喝哄一会儿才能喝完,张大人稍候。”
“臣不急。”张子适颔首,元晰可怜巴巴地跟奶娘说:“我不喝了……”
“殿下乖,没几口了。”乳母温柔地哄他,不过元晰看得到那还有足足半碗的药,紧闭着嘴望向母亲。
崔氏一哂,从乳母手里接过药碗,蹲到他面前:“母妃喂你,好不好?”
元晰猛烈摇头。不好!谁喂都不好!
“乖啊。你看,你不喝完,张大人只好一直等着,你觉得这样好吗?”崔氏说着将一勺药送到了他嘴边,元晰委屈地看看张子适,讨价还价:“那不让他等,我直接读书!”
“……不行!”崔氏板起脸,“快,快喝了,不然母妃生气了。”
元晰低着头不吭气儿,张子适想了想,也蹲到他面前:“殿下乖乖喝药,坚持一个月,我找和殿下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来陪殿下玩,好不好?”
咦?
元晰眼睛一亮,带着几分新奇看他。
崔氏用差不多神色也看他,一时不知他要怎么达成这诺言。
元晰一直没什么年纪相仿的玩伴,因为宫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而宦官里头,年纪最小的也得比他大个十岁八岁。
崔氏便想跟张子适问出个究竟,张子适却只摇摇头,卖着关子也没说打算怎么办。
如此又过了三五天,洛安城里逐渐平静下来,谢迟便也又回顾府读书去了。
他一回去就看见老师红光满面,到了晌午无事时一问,顾玉山愉悦一笑:“嘿,昨天你师母着人给我送点心来了。一碟豆沙糕一碟枣泥酥,可好吃了。”
谢迟:“……”
他怜悯地看看老师,想说您真不容易,但未免挨打又把这话忍了回去,拱手笑道:“恭喜您啊!”
“这还得多谢你夫人。”顾玉山摆摆手,“我夸个小辈的女眷不合适,可这话我还得说。你夫人真是通透聪明,你师母在信里一个劲儿地夸她。你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