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个多月,元晋满三岁后不久, 谢遇和几个同去乔州办差的户部官员有折子递回洛安时, 叶蝉才从睡前夜话中听说了谢遇抢功的事。
她气得一下就坐了起来:“他竟然这样?!”
“……”谢迟躺在那儿看看她, 嗤笑着伸手把她拽到了胸口上, “就怕你生气, 你坐月子的时候我都没敢提。这事过去了, 张子适说得对, 陛下心里有数,他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叶蝉还是气鼓鼓的, 闷了一会儿, 她再度撑身起来,从他身上翻过去,披了件衣服踩上鞋就往外走。
谢迟怔怔:“你干什么去?”
叶蝉:“生气!我看看元明去!”
元明现在四个月了, 对叶蝉来说,跟得了个新玩具似的。尤其是最近这阵子, 前几天他刚学会了翻身, 醒着时特别爱啪叽一下翻过去, 趴腻了再啪叽翻回来。如果旁边有人, 他翻完了还看着人乐。
家里不缺吃喝, 两个乳母的奶水足得很, 元明被喂得白白胖胖的, 笑起来可爱死了好吗?
于是谢迟一脸好笑地躺在床上等了叶蝉半天都没见她回来, 他便也披了件衣服出去找她。到了元明住的厢房门口一瞧, 她正跟元明玩“我把你翻躺下, 你再趴过去呀”的游戏。
谢迟站在门口滞了好一会儿:“……”
他想满世界问问,有当娘的这么折腾自家孩子的吗?
不过元明确实很高兴,他刚睡醒一觉,现下精神头正足,看到娘来陪他玩,一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谢迟一走进屋,元明就发现了他,伸着小手一指:“咿——”
叶蝉回过头,两只眼睛亮亮的:“哎?你怎么来了?”
谢迟哭笑不得:“大晚上的,你放过他好吗?”
叶蝉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不过谢迟也就是开个玩笑,他知道她小心得很,两个乳母又都在旁边看着,不会让元明出事。
于是夫妻两个又一道斗了元明好一会儿才回屋去,谢迟看看叶蝉,问她你饿不饿?真不吃宵夜?叶蝉立刻咬着牙瞪他,斩钉截铁地回说不饿!不吃!
——怀胎十月本来就令她胖了一些,紧接着坐月子,又令她胖了许多。
再加上她急产,出了月子之后她还吃了好一段时间的药膳,天天补补补补,补个不停。结果前阵子不是入夏吗?她把去年的夏衣拿出来一试,基本全都穿不了了。
谢迟对此一脸地不在意,摆手就说穿不了做新的就好了嘛,可是叶蝉当然不干。
她才十六!就胖成这样了!要是不减下来,以后再生个女儿,再坐一轮月子,她得胖成什么样?
是以她近来都把自己管得很严,下午的点心不用了、宵夜不吃了,晚膳最多只吃三筷子肉,谢迟一度惊叹她对自己狠起来真是狠得可以。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在叶蝉好不容易又比较明显地有了腰的时候,宫里开始了新一轮的采择家人子。
采择家人子向来是三年一度,主要职能有三:一是给陛下充实后宫,二是补上女官宫女的员额,三是给宗亲安排婚事。但当今圣上在皇后离世后无心踏足后宫,近几次的采选都把头一条给免了,只给宗亲赐婚,除此之外就是挑女官宫女。
叶蝉便是三年前那一次进来待选的,走了个过场就落选回了家,结果宫里又想起了还有个广恩伯正求赐婚,又把她给叫了回来。
说白了,上一回就是谢迟太不起眼,宫里把他给忘了。
而这回,宫里显然不可能忘了他。
谢迟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