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谢追和谢逐下了山,就一道喝酒去了。
俩人都挺高兴。因为储位之争虽然让人眼热,但同时, 他们这些身在其中的人争上一阵子就知道自己有多大胜算了。所以没头没脑地一直眼热到最后不大可能,那能是己方的人争到那个位子就足够值得庆祝了。
谢追边喝酒边乐:“你看见另一个的神色了么?真有意思。”
当下朝中还剩下的几个,除了他们俩以外, 有在孤军奋战的, 也有从前跟着谢连谢逯干的。陛下方才说敏郡王府不一定只能出一个儿子当郡王的话一出来,几个人脸都绿了, 那叫一精彩。
谢逐则道:“哎,你跟我这儿高兴归高兴, 出门在外你可忍忍。陛下在朝上还什么都没提过, 你别出去瞎张扬, 小心给谢迟惹祸。”
“我知道, 我心里有数, 我又不是谢逢。”谢追说到这儿,声音卡了一卡。
他们几个里头, 谢逢嘴上最没把门儿的——不过那是几年前。现下,他们这印象或许还在,但谢逢早已不是那样的人了。
谢追不禁一叹:“可惜了,谢逢这趟没来, 不然他肯定也高兴。”
他现下混到了百户, 但来秋狝的单子要经陛下过目, 他自然不敢来。
谢逐也叹了一声:“他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谢迟若真承继大统, 一定不会忘了他。
除此之外,谢逐还盼着一件事,他希望来日谢迟掌权之后,能让谢连死在牢里。
陛下没杀谢连,这在情理之中,因为谢连是宗亲,还是陛下的小辈。有这样的身份放着,总归存着三分情面,多大的罪都不一定死——反正死和幽禁一辈子对陛下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可谢逐不一样,他亲手办了那个案子,亲眼见过被谢连伤害过的小孩。
诚然他现在手里有实权也不缺钱,那孩子让他给安置好了。可是连带着谢连那日刚买回的,他也就救了俩,先前还死了三十多个呢。
谢逐觉得谢连的罪名罄竹难书,他要是皇帝,他可能得剐了谢连才觉得解恨。今上把谢连幽禁起来,实在太便宜他了。
二人各自想了会儿心事,帐中的氛围就静了些。想了会儿,他们又先后回了神,相互一碰酒碗,接着喝酒。
第二天一早,谢迟起床就把刘双领喊了进来,让他去瞧瞧几个孩子,找两个跟陛下一起用膳去。
按理说,昨天陛下刚在几位宗亲面前提了这事,现下必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他当下不该这么做。可谢迟怎么想,都觉得陛下昨天的话太苦了,他现在纵使还没被继过去,也是个当晚辈的,能让陛下多高兴高兴总归是好。
所以就让孩子们多去陪陪他好了,他自己不去,外人也不好说他往上凑。
于是,大帐中,皇帝洗完脸用帕子擦了擦的工夫,再一睁眼就见面前多了两张笑眯眯的小脸,是元明和元昕。
“你们怎么来了?”皇帝顿时有了笑容,看向领他们进来的傅茂川。但是傅茂川刚一张口,元明就先说了:“父王让我们来陪陛下用早膳!”
“哈哈,好。”皇帝心情愉悦,又问,“饿不饿?”
两个人都点头,皇帝便告诉傅茂川:“传膳吧,让他们两个先吃。”
傅茂川僵了一下,但见陛下一脸从容地又继续盥洗了,略作踟蹰,觉得照办了也没事。
待得早膳在中帐里摆出来,元明元昕自然就去吃了,这其实不合规矩,傅茂川刚才有些犹豫也是因为这个。
他们两个在陛下面前,既是臣子又是小辈,按礼来说当然不能他们先吃。但是,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