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子妃近前的人,屋里没搜出东西,御令卫就去翻了近来出入东宫的档——她最近除了去尚宫局领过一次俸禄之外,哪儿都没跑过,御令卫才犯不着瞎怀疑她。
青釉于是松气之余,觉得自己有点丢人。叶蝉便摒着笑把桌上的一碟子凤梨酥端给了她:“喏,吃块点心安安心,跟白釉她们一道分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其实她笑归笑,青釉她们害怕,她也是能理解的。御令卫到底威名在外,别说她们这帮直接被搜房的了,便是民间和御令卫八竿子打不着的百姓在街面上见到他们,也害怕啊!
青釉便红着脸接过点心谢了恩,然后暂且退出了宜春殿。她们八个都住在宜春殿后院的厢房里,两个人一屋,青釉把八人都招呼到了自己房里:“来来来,殿下赏的点心,说让咱们别自己吓唬自己。”
她还没说完,白釉就先伸手拿了一块儿。
白釉在八人里年纪最小,早年她们和青瓷那几个不和的时候,青釉这几个就都护着她。后来两拨人共事久了,便和睦了下来,便成了七个人都让着白釉一些。
白釉吃着点心抚胸口道:“可真吓人。青釉姐姐在殿里没见着,我看见那明晃晃的刀子,吓得手都冷了。”
“那刀子又不是冲着你去的。”红釉边笑边拎起小瓷壶给她倒杏仁茶,倒了半杯发现没了,便拎着小壶往外去。
她原本想自己去小厨房再沏一些来,可出了房门见着个人,就直接把人喊住了:“莺枝。”
莺枝只是路过,听见声音赶忙停脚,颔首一福:“红釉姐姐。”
红釉便将壶递了过去:“来,帮我跑一趟,去小厨房给我沏壶杏仁茶来。”说完这句她就转了身,继续与白釉说方才的话题,“坊间一个个的都爱说御令卫不能招惹,依我看都是道听途说。我瞧他们人都还都挺好,要杀也是杀那些包藏祸心的人,咱犯不着瞎害怕。”
她这么随口说着,还没走远的莺枝却狠狠打了个寒颤。
她魂不守舍地去小厨房给红釉沏了杏仁茶,送回去后,她就立刻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中,她看到自己房里一切稳妥,并无有人翻过的迹象时,才松了口气。
——是了,太子妃没想带她去,御令卫就不会查她,她犯不着紧张的。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柜子检查了起来。在层层叠叠的衣服之下,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包袱,她打开看了一眼,见东西都还在,终于彻底安了心神。
真吓人啊……
她虽是在帮太子做事,但在事成之前一旦走漏了风声,太子多半连自身都难保,更不会顾上她。
如此想来,此事着实还是赶紧办妥为好。反正手头的人偶也不少了,尽快成事,免得夜长梦多。
莺枝浑身发虚地坐在地上缓了半晌,才又缓过了劲儿。她把那包袱仔仔细细地放回柜中,便找孟德兴去了。
她跟孟德兴说完了自己的担忧,孟德兴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这不是正好要都出去避暑么?趁这会儿把事办妥正好,我会安排几个人帮你,你放心。”
四月末,圣驾离开洛安去了郢山。郢山行宫里的景致比皇宫好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几个孩子到了地方就撒欢了。
皇帝到了清凉殿后先更了衣,他原打算更完衣后要睡一会儿,但还没走进寝殿,便见几个男孩子打打闹闹地跑了进来。
元明跑得最快,跑到他面前刹住脚一唤:“皇爷爷!”
“你们怎么来了。”皇帝衔着笑要抱他,不过元明今年已经七岁,分量实在不轻了。皇帝试了试觉得有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