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令她一惊。
她赶忙离座走向他,蹲在他面前道:“元显,我们不是怪你。你跟母妃说说,出什么事了?”
元显整个人颤栗如筛,在叶蝉攥住他的手的刹那,这种颤栗又加剧了一阵。
然后,他无力地向后退,被叶蝉拽着退不开,又无力地摇起了头:“母妃别问我……”他的眼泪一下汹涌而出,不知怎的令他膝头发软,他不由自主地跌坐到了地上,“母妃别问我。”
“元显?!”
叶蝉真的吓坏了,她一时不敢上前,便眼看着元显蜷起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捂着脸,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我错了……我错了!”
叶蝉惶惑地扭头看向谢迟,还未定睛,耳畔疾风一划。
谢迟疾步上前把元显抱了起来,用力地搂了搂他:“别怕,父王母妃在这里。”
元显愣了一愣,哇地一声哭得狠了。
谢迟大步流星地把他抱进屋,放在了床上,又叫人去传御医。在御医来前,谢迟和叶蝉都一步也没敢离开。御医来诊治了一番,又给元显服了安神的药,待得元显睡去后,谢迟把御医请出了屋外:“到底怎么回事?我担心……莫不是那宦官对他做了什么?”
突然性情大变,让他担心元显遇上了谢连那样的人。
但御医摇头:“臣细细诊过了,未见大公子有什么不妥,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只能等大公子醒来,殿下好好问上一问,才能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御医的那一剂狠药,让元显睡了七八个时辰。第二天他醒来时脑子都还有些懵,但情绪已然平静了。
叶蝉和谢迟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元显蜷缩在被子里默了默,呢喃道:“他想让我杀了父王……”
“啊?!”叶蝉愕然,谢迟追问:“是元易的人?”
“是……也可能不是。”元显迷茫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就特别害怕……看见他就害怕。”
所以,他当时那么迫切地要了那个人的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心。
但在内心深处,他说不清自己是在怕那个宦官,还是在怕自己。
——他当时真的自己。怕自己动摇,怕自己真的去做十恶不赦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到父母守了他一夜的憔悴后,他突然冷静了。
他们真的担心他。
他绝不会让自己动摇,绝不会去做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不能伤害家人,不能伤害父母和弟弟们。
除此之外,他也忽然有一点点讨厌自己。
他讨厌自己瞻前顾后,讨厌自己沉闷懦弱。
他知道昨天的突然崩溃,其实是被自己逼出来的。如果他平日里的心事不那么重,当时可能并不会那样。
他自卑而又清醒地觉得,弟弟们都比他强。
他们全都有什么说什么,只有他不敢。
于是,在叶蝉端起药碗要喂他的时候,元显抓住了她的手:“母妃……我想问您件事。”
“?”叶蝉忙道,“你说。”
元显的目光又迟疑地看向谢迟:“父王您能不能……”
谢迟眉心一跳:“你这孩子怎么还偏心呢?!”
叶蝉无奈地扭头瞅他,视线往外递了递,意思是:出去。
“……”谢迟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转身出去了。
叶蝉被他弄得想笑,又摒着笑转回头看元显:“什么事,你问就好。其实当着你父王的面也没事啊,我们能把你怎么地?”
自家的孩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