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种满梅花,里面有几千具尸骨,全是匕首穿心而死。”
沐樊:“你——”
陆梦机却是迅速打断:“对,我不仅知道梅花障,还知道那几千个生魂,他一个都没有放走转世。”他眉头紧紧拧起,眼中阴鹜:“为了布下噬魂阵,让你生不如死。”
沐樊一顿,眼中不忍:“手段太过狠辣。”
陆梦机却是反问:“你是说他设计你,还是他压下那几千个生魂?”
沐樊怔然抬头。
陆梦机心想,他果然料想的没错。心中的不安与焦躁汹涌而来,他蓦地伸手,在沐樊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握住他的左手腕。
沐樊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要反手内扣,却是被陆梦机紧紧的禁锢住。
暖色的灯光下,几道清晰疤痕经过动脉,触目惊心。
陆梦机眼皮一跳,在沐樊睡着的间隙,这道伤疤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让他全身如浸冰窖,他的声音也冷硬如铁:“我要一个解释。”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
直到沐樊开口,一字一顿:“陆梦机,我有必须去做的事。”
“阿樊!”陆梦机再次打断,他眼中神色沉沉,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然而明明周身的怒火喷薄欲出,那握住沐樊的手却仍是小心翼翼不留下一丝红痕。
他低头,指尖在狰狞的伤疤上抚过,灵力如涓流一般缓缓流淌,却不能抚平其万一。
“妖器。薄刃,三十公分左右,应该是匕首,血槽深。”他缓缓道:“你不愿说,那我猜,你听。”
“伤口和噬魂阵里的尸骨如出一辙。你用来取血的匕首就梅花障的媒介?清珏捉你却不敢杀你,必然有所忌惮。梅花障,受障人以魂火供养施障人梅血,所以应当是你在压制清珏。还有,阿樊的修为并非梅花障所积,施障过程中也许出过什么叉子,比如说,两人皆并非自愿——”
“又或者,”陆梦机身体前倾,压迫感更盛:“当初施障的人,不是阿樊,而是他清珏。”
沐樊惊讶的看着他。
“我说对了?”陆梦机又道:“你刚才所言,这是沐家和天水剑阁的事。想来梅花障横行不止一时,甚至不难猜测,天水剑阁这几千年来,不只是清珏,那些元婴大能都受过梅花障的好处。受障的炉/鼎就是在沐家挑选。你所说的必须去做的事情,就是复仇。”
在他的手中,那只瘦削的手腕微微发凉。陆梦机用温热的掌心将手腕拢住,抬头时眼神却像是一把尖刀,让沐樊退无可退。
而沐樊的表情,已然给了他答案。
长久的沉默。少顷,沐樊别过视线,微微一叹:“剑阁的事,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你孤身涉险,不愿予御虚宗知晓。”陆梦机道:“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你想把事情瞒下来,保全天水剑阁的名誉。”
沐樊蓦然抬头,两人眼神相交。陆梦机猛地察觉,沐樊似乎是第一次这么看着他。
复杂,欣慰,纠结。
“阿樊,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件事值得你用命去换。”陆梦机沙哑道。
他俯身,将好不容易焐热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胸膛。
那是妖修全身最脆弱的部分,随着心跳有力的跃动,浩如烟海的灵力蓬勃窜动。
陆梦机的灵力纠缠在沐樊的指尖,竟是带动他的灵力也蠢蠢欲动。
“来。”陆梦机轻声道。
两道灵力交融的触感太过舒适,似乎天生就该纠缠在一起。沐樊心中一软,放松戒备,灵力跟随着陆梦机的指引向他的识海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