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坐上技术科科长的位置,他就已经丢掉了再进一步的念头。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能做上这个科长,全凭了他的大专毕业这个名头。但七十年代初的大专生是个什么行情?如果换了五六十年代的大专生,甚至是八九十年代的大专生,含金量都是很不错的。
可七十年代初的大专生――也就是说他念书主要是在六十年代、毕业在七十年代,这期间中国生了什么,也就不用别人说了。
洪一觉可不是考上的大专,而是个工农兵学员。在六七十年代,这是个光荣的称号,但八十年代,这基本上就宣告了洪一觉仕途之路就此终止。
所以到了现在,洪一觉本身也没有什么上进的心思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胡解放弄出个什么拟真机的项目,竟然真的从上级手里“骗”下来不少钱――据说有上万块呢,如果这钱能给技术科解决一下这几个月拖欠的工资,那……
“厂长,不是我老洪不干活,不过我们技术科这两个月可是都只开了百分之五十的工资,你看既然厂里有钱了,是不是把这笔欠账给先补了?”
“老洪,这钱是拟真机项目专款专用,是要给厂里开新产品的!”胡解放皱眉的时候还是很有威势的,看的洪一觉忍不住有些缩脖子:“只要拟真机项目做下去,到时候有了空军的订单,厂里还会亏待你们这些功臣吗?”
“谁知道这什么拟真机能不能研出来,就算出来了性能怎么样,能达到空军的要求吗?”洪一觉虽然有些憷,但还是梗梗着强辩道:“厂长,这钱到了厂里的账上,怎么花还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你看看同志们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你忍心吗?难道你就看着这么多钱,给你儿子糟蹋,也不给同志们解决生活困难,你心里过意的去?”
胡解放越过洪一觉,看看技术科里的其他人,见他们虽然躲着自己的目光,但一个个的表情却露出一副深以洪一觉为然的样子。
这个厂长,有的时候他真是不想干下去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受夹板气不说,根本没人在乎这座工厂未来的命运。自己是何苦来哉呢?明明是为了工人们操碎了心,可却得不到他们的理解。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不知怎么的,胡解放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胡文海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自己这个儿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有的时候偏偏能戳到一个人的心里去。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太矜持于所谓的父道尊严,承认自己有一个比自己强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呢?
胡解放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了脑海。洪一觉的控诉还是很有力的,或许在工人们看来,真的是宁愿把钱给自己儿子胡闹,也不愿意给他们解决实际困难。
“文海的能力如何,我想厂里大家应该都听说过。”胡解放决定还是再争取一下,尽量和颜悦色的和洪一觉用商量的语气说着:“他虽然是一个孩子,但他爷爷从小一直都在培养他的技术能力,我今天纯以一个厂长、而不是父亲的身份,请大家评价一下胡文海同志的技术水平,他的能力在厂里究竟怎么样?”
胡解放这么问着,在场的所有技术科职工都说不出话来。胡文海虽然很多事情看似胡闹,但人家胡闹的确实有水平。就技术科里这些高中生都算大知识分子的队伍,想玩的高大上一点也没这个眼界。
单说胡文海惹祸最严重的一次,一米五长的线圈电磁炮,并联了几十个铝电解电容。这年头物资管控的厉害,军工厂里这种重要的电子器件根本没有余粮。那几十个电容,是胡文海自己从原料铝一手做成的电容。本来是从5o1厂一个角落里偷摸做的实验,结果一炮楞是打到了厂办公楼,直接把楼顶铁铸的锅盖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