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精锐部队的机动效率。
可是这两天时间里,他们仍然跑不赢记者们制造惨案的效率。更何况从汉套抵达托别,可是需要穿越刚刚遭遇沙暴灾害肆虐过的莫音库姆沙漠东南部,放到世界行军史上这样级别的艰难行军都是屈指可数。
单从军事行动角度来说,哈萨克斯坦这支快速部署部队,无愧于精锐之名。
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比他们能够想象的更加强大。铅字和照相机的威力,在这场战争中远比机枪大炮和火箭弹来的更加强劲。
随着越来越多的媒体赶到托别,每一棵树、每一颗草被沙漠吞噬都是一次惨案,更遑论是一个双目无神的小女孩,拎着一个布偶熊站在托别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呢?
!一个又一个让人心痛、心酸、心碎的故事,在这座城市中轮番上演。
有手捧着一滩水,却因为缺水倒在门口的母亲,她的小儿子站在家中斑驳的玻璃后面,面向街道望眼欲穿。
有抛锚在沙漠中央的伏尔加汽车,全家人相拥着在车里度过沙漠的夜晚,发现时已经变成了一组冰雕……在媒体的描绘之中,这座城市距离感动全世界,大概也只差一个沙滩和小男孩了。
哈萨克斯坦政府所面临的舆论压力,由此可想而知。当四天之后救灾车队终于抵达托别,阿拉木图日报上反而开了一个天窗。
偌大的头版上面只有小小的两句话——不是每天都有头版头条,但是每一天都可以在这里读懂哈萨克斯坦。
可以想见,阿比舍维奇在看到这一期报纸的时候,脸肯定是绿的。而紧接着在第二版,阿拉木图日报又刊登了一篇文章。
随着军队进入托别救灾,很多人可能以为这场媒体盛宴已经进入了尾声。
然而阿拉木图日报用这样一篇文章正式宣告,这场盛宴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哈萨克斯坦的每一座城市,都有可能成为托别》。从阿拉木图到托别,走阿特劳沙漠和莫音库姆沙漠南线通道,实际全程只需要四百公里。
如果阿拉木图有直通莫音库姆沙漠南方重镇塔拉兹的铁路,救灾部队就不需要绕行到哈萨克斯坦丘陵西北方向,然后再乘火车向南抵达汉套,又转乘汽车才抵达托别。
绕了这样一个圈,整个救灾部队的行程已经高达两千多公里,更是经过了三次物资装卸。
由此文章的作者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场灾害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如果我们有一条贯通哈萨克斯坦东西走向的南部铁路,那么托别的悲剧有多少是可以避免发生的?
在文章的最后,作者声嘶力竭的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请哈萨克斯坦的铁路再快一点,追上它的人民消逝的速度吧!”如斯铁默夫在这篇文章刊登之后的第一个周一,公开宣布辞去他的内阁通讯部部长职务。
只能说苏共遗留的这个舆论体系,由于独特的垄断生态,早就已经忘了当年从弗拉基米尔到铁人大叔,他们是怎么利用宣传和舆论把沙皇和孟什维克给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的了。
阿拉木图日报这一连串的组合拳,不过是刚刚热身而已呢!随着时间进入1992年的冬季,哈萨克斯坦作为一个游牧经济为主的国家,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突发情况发生。
而每一次能够吸引人们注意的事情,最终都能被阿拉木图日报以一个清奇的角度,引申到南部铁路改造工程上面来。
而与此同时,由于一连串对社会热点新闻的报道,阿拉木图日报也在舆论界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哈萨克斯坦的良心!公民榜样!舆论自由!民意代表!独立思考!一顶顶帽子戴在阿拉木图日报的头上,成为一道道护体光环让阿比舍维奇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