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九嘀咕了一句把手里的杜康随手放到旁边的酒架上,转身就往回走,他现在已经有些害怕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张小九嘴里念念有词。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个酒坛的阴影中,忽然露出一条血红色的蛇信子,然后是一个绿色的蛇头。也就是一个呼吸的功夫,那个绿色影子就绕着之字形爬向张小九,当他抬起腿往木梯上爬的时候,脚下的蛇头刚好亮出四颗獠牙。
“什么东西?”张小九只觉得脚腕一疼,一股酸麻感就猛地袭来,举着火信子往脚下看去。在火信子划过身后的过程中,张小九的眼睛也跟着瞪大了,并且露出一种恐惧到极点的表情。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画面。
围绕着酒窖的酒坛子,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蛇。黑色的、青色的、绿色的,什么颜色的都有,数不胜数。
在酒窖深处的墙壁上,火光照耀下,一个漆黑的影子投映在上面,似人非人。
一声惨叫从地底的酒窖传出。
奈何酒窖所处的小屋距离落花楼大堂实在是有些远,这时候厨房也没人,所以张小九最后的求救声并没人听到。
时间过的飞快,也就一刻钟不到。
二楼的一间客房中,一个白胖白胖的客商鼾声四溢的躺在床铺上,不时还嘟嘟囔囔的说两句梦话,或许是胖子客商怕热,床铺上并没有放下卷帘。他这个屋正好是阳面,借着月光,一条条细长的影子慢慢向床铺靠拢,就向拥有定位一样,径直爬上胖子客商的肚皮,然后张开獠牙。
同一时间,三楼一个外地来探亲的女子也被蛇群围住了床,拐角处一个来洛阳谋生计的少年遭了毒手,整个落花楼,只有一个屋子传出了求救声。
那是一个青府的书生,来花城参加科举考试,夜里并没有睡觉,还在苦读,却正好目睹了自己被蛇群围攻的全过程。虽说他并没有睡着,人也清醒,却也只是多坚持了几秒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战胜蛇群。
“三儿,刚才是不是有求救声?”掌柜正算着账,忽然抬起头冲着伙计问了一句。
“好像是三楼传来的。”被叫做三儿的伙计不确定的回道。
“真倒霉,一晚上也没个消停,先是雪国的仙师,后是月国的皇子,现在又怎么了,三楼还有什么贵客吗?”老板揉了揉眉心,头痛的说道,“你上去看看,请他们没事就早些休息吧。”
“得嘞老板,我这就去。”三儿麻利的回了一声,就往二楼上走去。
慢悠悠的走上二楼,可眨眼的功夫就火急火燎的蹿下来,边跑边惊恐的喊:“掌,掌柜,蛇,蛇。”
“蛇?哪里有蛇?一条蛇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找家伙弄出去就是了,看你那点出息!”掌柜扳起脸训斥道。
“不,不是一条。”三儿比划着手指,话都说不利索了,要知道他可是大堂小二,干活全凭一张嘴,“掌柜,你,你身后……”
“铛铛铛。”
“天干地燥,小心火烛。”
长生桥西,牡丹大街上,打更的老爷子晃晃悠悠的路过落花楼,想着入夜前喝的那壶小酒,嘴角露出满足的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