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便也不客气,径自她对面那把椅子上坐下,笑吟吟用他那双碧绿眼望着张兰,颇为恭敬地欠了欠腰道:“您怎么知道她会来,张博士?”
女人看了他一眼,低头轻轻捻了捻手里那把铜币。
屋内依旧那股浓重熏香味道,混合着水蒸汽潮湿,令这不大空间泛着股雾气般氤氲,就如这女人大大眼眶里所透出神情一般。她用这样眼神朝手心里铜币看了片刻,道:“因为我猜,这姑娘应该是看到那天我所说东西了。”说罢抬头望向我,问:“是么,小妹?”
我没有回答,只低头她边上那把椅子坐了下来,随后道:“那个剧组里被杀人,叫老杨,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死成那种样子,实太可怕也太可怜,您是早就料到他会死么?”
张兰瞥了我一眼,摇摇头:“这倒并不知晓。我能见到那些东西死后样子,具体它们是谁,怎么个死法,却一概不知。”
“但您跟我说起时候,他还并没有死。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话令她嘴角扬了杨,眼里一瞬似乎有些颇为得意神色闪过,随即又再度恢复原有严肃,她抿着唇将一枚铜币放到桌上,道:“人有三魂六魄,濒死之人,其中部分魂魄会脱离身体,俗称出窍。我能那人死前就见到他,便是这个道理。”
“但我和他并不相识,为什么他会出现我身边?”闻言我不由再问。
她沉默了下没有回答。只带着一种有些奇特眼神看了看我,随后忽地将视线转向对面默不作声听我俩交谈狐狸,轻轻将手里铜钱捻了两把:“这位朋友该也是道上,不如就由他来说说吧。”
她话令我怔了怔。
转而望向狐狸,他闻言脸上一阵似笑非笑神情,继而靠到椅背上,修长手指沿着桌面轻轻一滑,点点头:“张博士真是眼利,怎么知道鄙人也刚好是做这一行当。”
“倒也不难。”她朝我看了一眼,将第二枚铜币摆到桌上:“这姑娘自第一次来时,就很显见持着副浓重怀疑态度,她问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显露这这点。而我从事这行那么些年,如她这样人并不少见,有时便会见到他们带着同样做这行人来,仿佛考官般审视着我能力,而那些对于他们来说所谓‘专家’,有些自身是伪,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实质没有半点儿灵气。而有些倒也确实有点真材实料,不过受能力所限,虽功架十足,却也不过是个虚设幌子。”
“那么博士觉得我属于哪种?”
“你?”张兰闻言再望了他一眼,从掌心里取出第三枚铜币摆到桌上,道:“你同那些人自是不同,所以我见你入内,并没有撵你离开。”
狐狸微微一笑:“不知怎么个不同法。”
“你身上灵气重,是块做这行好料子。”
“哦,不知道这种灵气是怎么看出来?”狐狸再问。
张兰没有回答,只将第四枚铜币摆到桌上,将这四枚铜钱连成一道直线,随后将它们一并推到狐狸面前。说来也怪,当它们靠近狐狸不到半指距离一刹,忽然全部转了个向,有‘宝’字那一头齐刷刷对准狐狸,仿佛那字同狐狸间有相互引力一般。
“瞧,这就是答案。”似是见到我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张兰勾了勾嘴角,道,“这钱币对灵力特别强些人会有反应,也是极其有效克制阴邪之物
“那么您灵气如何。”狐狸朝那四枚铜币一一看过后,突兀抬头问道。
张兰微微一怔。片刻蹙了蹙眉,将那四枚铜币依次收拢,冷声道:“你可说我是没什么灵气,但有些人天生便能窥知阴阳,譬如我。”
狐狸似乎并未留意到她脸上所露不悦,只将目光停留她手心那把铜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