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臣还探知一点,就是那京城闻名名伶楼小怜,是他府上门客。他府中似乎收留了不少这样门客,都是年轻貌美,体态妖娆男子,逢到过节或者老佛爷戏瘾上来了,便会送进宫中为她唱戏取乐。”
“楼小怜……”微一沉吟,载静道:“我到是记得,前些时老佛爷住处见过一面,端得是妖娆如同女人。他府上净受了这些人么?”
“是,王爷。”
听罢冷冷一笑:“难道他喜好男色。”
“这倒不知,不过这些日子以微臣所查,倒也不见他真有同任何一个女人,或者任何一个男人,有何种亲密往来。除了……”说到这儿,偷眼朝载静面色一瞧,便止住了话音,似笑非笑沉默下来。
载静闻言目光微闪,却也不见有任何异样,只静静又朝远处那建筑望了一阵,便听身后那莫非又道:“王爷,微臣一直不明白,既然王爷想要阻止他迎娶斯祁姑娘,何不干脆同他挑明,看他有何打算。毕竟世间女人众多,要什么样得不到?况且看他平日为人八面玲珑,想来,断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为难您王爷。”
“你却错了。无论蘀斯祁复治病,还是提亲,还是之后再次诊治,他都是有目而去。便是为了迎娶朱珠,却不知究竟为了什么,不惜斯祁复体内留蛊,以此要挟朱珠非他不嫁。此人心思极其叵测,若我直接同他当面商谈,必让他知了我想法,这样一来,恐商谈不成,反会被他另有所图。”
“那王爷想要作何打算。”
“先瞧瞧他紫禁城施这些风水目,再一点点揭了他外头这层皮。所幸因老佛爷交代,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迎娶朱珠,我便要看看他究竟那些深深壳子里藏着怎样一个里子,到时一并揭了,将他除个干净了事。”
“王爷所言极是。”
话刚说到这里,抬眼见到同治皇帝銮驾正朝这方向过来,莫非便立即住了声,垂头退到一旁跪倒地,而载静也此时见到了皇上出现,立即一掸箭袖朝下跪了,口中恭敬道:“万岁吉祥,臣载静叩见万岁爷。”
载淳车上坐着,瘦得几乎形销骨立。因而精神气也不足,虽靠柔软椅背上,依旧有些乏力地用手支着头,见载静朝自己跪倒,便吩咐停了驾,随后起身下车,由一旁人伺候着边上石凳坐了,随后朝载静一摆手:“起吧。你怎这里,也同朕一样散心么。”
“回皇上,宫里头闷了一天,见日头好,所以出来走动走动。”
说话间,抬头望见载淳正蹙眉望着前方那处施工中坛子,便知他也是为了观察此物而来,当下微微一笑,道:“皇上,近来各地太平许多,想来是太后娘娘风水布置起了作用。”
“太平?”他微微蹙了蹙眉:“英国人要咱承认东洋人侵台是‘保民义举’,拟定条约将琉球正式兼并给东洋人,还要咱出白银几十万两作为‘偿银’,这也叫太平?”
“这等条件,老佛爷答应了?”
“总是要答应,不然还能怎样。至于什么风水,”他抬眼又朝前方建筑望了望,牵牵嘴角:“你说光造出这么些东西来洋人就能从咱国土上撤走么?就能蘀咱军队去抗那些洋枪洋炮么?”
载静不语。
同治见状笑了笑:“你怎不说了。我记得四年前你可能说,朝里当着一干老臣面,当着老佛爷面,侃侃而谈。那会子载静到哪里去了。”
载静笑笑:“大概丢法兰西了。”
“呵……我知你吃了一亏,怕了。所以当个太平王爷便好。只是朕呢,你瞅瞅朕呢……”
说到这里,目光一沉,抬手朝周围那些侍卫太监轻轻一摆:“你们且先退了。”
众人闻言立刻退后,各自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