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房子还是灰扑扑的,不少房子屋顶还是茅草,而在怀荒除了贫民区,别的地方很少会见茅草屋顶。
谢知看了一圈贵族区和普通区,提议要去贫民区,秦纮蹙眉摇头:“你不能去,你会吓到的。”
谢知坚持说:“五哥,我就看一眼。”
秦纮犹豫许久,还是带着谢知去了贫民区,贫民区跟怀荒镇的贫民区没什么两样,街头竖着两头锅,里面熬着食物,衣衫褛烂的贫民满脸麻木的排着队领粥。秦纮给谢知介绍说,这些粥都是城里大户出资,谢知一看这些粥就知道是各种豆类混合燕麦屑熬成的,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但已经不是谢知能知道的。
谢知看了片刻,正想离去,却看到两个在贫民中属于壮劳力的中年男子满脸麻木的拖着一个人走来,拖着的那人明显已经死了,身体和四肢还有冰渣子,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呈现一个十分古怪的姿势,谢知一抬头就正对那双无神的眼睛。
谢知骇然的倒退一步,秦纮转身就见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上前将谢知搂在怀里,大手紧紧捂住谢知的眼睛,“阿菀别怕,没事了!”
两个男子本来是贴着边走,但是看到突然看到贵人中出现骚动,两人茫然而慌乱的面面相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敏感得察觉到他们应该是惊动贵人了!他们惊惶的跪地下,身体簇簇发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谢知拉下秦纮的手,眼见亲卫要上前要拖两人下去,她连忙对秦纮说:“五哥,让他们住手。”这些是秦纮的亲卫,他们是不会听自己的。
秦纮挥手示意亲卫退下,他也无意问责两人,他知道阿菀会不开心的。
谢知上前一步,用略生涩的建德郡土话问两人:“这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最近死的人多吗?”谢知忍住恐惧细看那人的尸体,发现那人头发花白,满脸沟壑,可谢知明白这人绝对不会满五十岁,甚至年纪更轻,有可能四十岁还不到。
这是所有生产力低下的社会,底层百姓的常态,没有知识、没有手艺,只能靠出卖劳力做事。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过早的透支他们身体,大部分人不满三十身体就开始衰老,很快就会各种疾病上身,即使运气够好,没有生病,贫困也会让人活不下去,大部分人死的时候都不会超过四十五岁。
谢知的话一出口,已让秦纮和身后亲卫都面露震惊,华夏方言十里不同音,建德郡离怀荒颇远,秦纮来建德郡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个会说官话的当地人给自己当通译。同时秦纮也跟着通译学习建德郡方言。但因为他事务繁忙,这三个月也只能听懂了最常说的方言,并不能像阿菀说的这么熟练。
秦纮第一次觉得建德方言这么好听,好像阿菀说的也不是纯粹建德郡方言。如果秦纮的通译在此,会告诉秦纮,他教秦纮是建德郡城里方言,而谢知说的是附近的土话。谢知是故意说的土话的,她觉得这些人说的应该都是土话。
果然两名贫民立刻听懂谢知的话,他们战战兢兢的说:“他是昨天晚上冻死的,每天都有几个人会冻死。”他们不识数,也不知道怎么数数,只能说个大概数字。
谢知直起身体,示意他们起来,对秦纮说:“五哥,你别让人为难他们。”怀荒贫民区再破烂,也不会有这种大批量的贫民冻死,建德王这一系真够无能的。
秦纮微微颔首:“我会的。”谢知蒙着脸,秦纮看不到她表情,可他明白阿菀是动了恻隐之心,他温声安抚妻子:“我会派人多增几个粥棚,以后就不会有人冻死饿死了。马上快开春,天气也没这么冷了。”
“五哥,你真好。”谢知仰头对秦纮勉强一笑,这种救助治标不治本,她今年冬天能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