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书将事情前后串起来过了一遍,手指轻敲桌面,数息之后先行脱口而出,“莫非是康王?”
“伯安此话怎讲?”
“世颐兄不是说,康王近来口风似有松动?”
“唔,”许世颐细细思索,也反应过来,“确是如此。这倒是可以理解,康王长子出世,大概是遭了那女人忌讳。康王筹谋已久也好,意图先下手为强也罢,严氏内乱大概就在眼前。康王长子出世那日,那女人反应你可有看出什么?”
“今上不是做出了欣喜姿态?诞下皇族血脉,按制赏赐?”
“问题正是出于按制。你看那女人行事,无论施政用人,有哪一件是循规蹈矩的?这回只是做给天下人看罢了。”
“真是如此。世颐兄慧眼如炬。今上女子出身,不比男儿可开枝散叶,日后难免子嗣单薄。如今眼见康王有后,难怪坐不住了。亦或是康王见形势如此,按捺不住。这般说来,此番流言汹涌,真极有可能是康王谋划。”
“呵,严氏子弟耍弄阴谋倒都是好手。伯安,那安王那边可得做好准备。接下来,就是吾辈拨乱反正之机。”
“唉,可别多提安王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都说安王木讷守礼,我可是没想到竟是这般胆小怯懦。我不过些许试探,他便吓得和什么似的,如今都不肯见我了。当初也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才定下安王,哪曾想竟是如此上不了台面。”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安王再胆小怯懦,大位奉上,也会心动。说来也多亏了伯安你当机立断,当日听着李清挑拨,便顺势拉周礼安下水。有康王在前,也不需要安王多做什么。”
“世颐兄谬赞。是世颐兄你胸怀大志,手段不凡。你早早选定了安王,又趁着严氏二子互相猜忌之机,挑动康王,这才有了如今局势。”
“我也是被逼无奈,总不能被当做家族牺牲品,进献给那女人吧。
我父亲受祖父影响,也是一心要将许氏与那女人绑在一起。当初得知康王欲与严氏联姻,又因着宋纪所言,便想推波助澜,彻底打压下康王和严家。好在我在父亲面前还有些地位,主动揽过了此事。世家门庭,向来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栽赃陷害的事儿倒是不难做,难的是得让他们两兄妹斗个旗鼓相当。
唉,我这般行事,也算是与许氏决裂了。”
“世颐兄不必沮丧。你也说男儿应以功业立世,待到大事得成,改换了这天,你便是你祖父第二,甚至更甚一筹。比之先帝,安王只会更仰仗你,到时许氏也要看你脸色。你祖父会明白的,只有在你手上,许氏才能永享荣光。你是他们最骄傲的子孙。”
许世颐又是抬手灌下一杯,可这下却是消散了郁气,“承伯安吉言,伯安亦是从龙之功。”
顿了顿,许世颐踌躇满志,“康王这几日动静不小,府上可是藏了好东西。离那一日也不远了。这一杯,我敬伯安,为大业。”
“为大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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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府。
“孙大人,饵已没,大鱼上钩也。”
“善。这一日来得可真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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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
“爹,一切就绪,风云突变就在这几日。”
“嗯,该收网了。此后陛下内无掣肘,可安心对外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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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府。
赵珏思绪飘远,想起那一日交谈,喃喃自语:“妹妹,这是为兄如今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