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推而为主?你这儿的人,指的是谁?
纵你巧舌如簧,可你能解释周谦同秦氏的关系么?你能解释周谦同那胡种的关系么?”
周诩嘴角一撇,看向周谦,“秦氏欲将你推向大位,这世人都看得分明吧?你同那胡种之女订下婚盟,这也是事实吧?
你说,你要平定内忧外患,你要大治中兴,那你不诛除秦氏党羽,不杀尽通敌贼子,反倒是与其牵连甚深,你这是仗着网罗到高手替你卖命,便颠倒是非,往你自个儿脸上贴金么?
……”
周谦闻言,眉头微皱。先是瞄了一眼傅徵,而后抢在她前头,率先开口。
微微一笑,“兄长此言差矣。
秦氏倒行逆施,罪行累累,自当按律处置。这不是所谓的拥立之功便能抵消不计的。更遑论,秦氏想要拥立的,从来都只是除兄长以外的其他皇子,而非是朕。
至于婚约,确有其事。只不过,这婚约的当事人,从来都是晏氏长房嫡孙女,与什么胡种无关。
晏氏忠贞为国,晏氏嫡子为胡人算计所害,赴任途中举家遇难。朕心下叹息,欲安抚一二。”
……
胡说八道!晏氏女何其多?你怎么就偏偏选这胡种之后?
周诩听着周谦口称秦氏罪行累累,心下冷笑,果然如此。正待他继续,同那胡种撇清干系,对那胡种动手表明立场,哪曾想,竟是听到这一番狡辩。
这当天下人是傻子么?
正待开口驳斥,却是被一旁的晏绍抢了先。
……
晏绍此时接到周谦眼神示意,心下明了,便迅即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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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晏氏接到周谦讯息,言明当年旧事,并邀晏氏来人前往燕北了结恩怨。阖府上下大惊。
晏氏名门望族,根基颇深,自有一套消息来源,看事情不会像寻常庸人那般,只见表面。周谦此人看似庸碌,不涉朝政,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可依着晏氏知悉的些许迹象,实则不然。
周谦恐是心机深沉,手段卓绝,绝非易与之辈。
仅依晏氏所知,便有排得上号的清流大儒与之交好,有昔年挂冠而去的才子名臣转投他麾下。吏部官员调动替补,户部财政赋税收支,这其间,竟也叫晏氏发现过蛛丝马迹,有周谦伸手掺合其中。
这能够在秦氏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步,足见其不凡了。
可晏氏家大业大,不是那等贪图从龙之功愿意冒险晋身的小家族。周诩手握重兵,局势未明之前,晏氏不会轻易站队。
这便一直只做不知,明哲保身。
可是这一回,周谦遣人送来这等消息,晏氏再不能置身事外。
父亲惊怒之下,迅速彻查。而周谦举出的证据,竟是无一处可疑。
晏氏子通敌叛国,燕州刺史与北胡的种种往来,被一一列明。若周谦所述为真,那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去,是晏氏阖族之祸。往小了说,晏氏为人算计,亦是受害者。
父亲最终拍板,要去会一会周谦。他若是心存杀念,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晏氏毕竟是晏氏,价值在那摆着。
……
晏绍便主动请命,赶赴燕北。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嫡子,可能二十年前就无辜枉死,埋骨他乡,可自己却是一无所知。
这等离奇之事,周谦作为皇子,不至信口开河。而他提及的种种痕迹,经过晏氏查验,尽皆属实。这些线索串起来,九成可以指向那一个结论。
再者,父亲未尽之意,若是晏氏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