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比接受酷刑还要残忍的等待下,辰北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在阵法停止作用之后,那些诡异的黑色光芒变成了一团黑雾,飘荡在空中。辰北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细长的玻璃瓶子,将那团黑雾收进了瓶中。收好之后,他转过身,面对着我们开口道:
“好了。”
辰北透着疲惫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显得极度突兀。然而他这简单的两个字对于我和何然来说却好似特赦令一般,先是我在听到后狠狠地叹了口气,接着便见何然疯了一样冲到桂圆面前,跪在地上,低下头扶起她,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我没有看见何然的眼泪,但我知道,此时此刻,他正抱着气若游丝的桂圆在哭。那压抑着的呜咽声远远地飘忽着传进我的耳朵里,让我本就愧疚的心变得更加不安。
好在辰北以桂圆需要休息为名将我们全部带离了房间,但出门时我看到他依旧眉头紧皱,就知道他不止是单纯地想要离开他的房间那么简单。
我本能地抗拒随他离开,却还是跟着他进了我的房间。果不其然,一回到我的房间,辰北立刻布了个结界,神情严肃地对我们说道:
“何然说的应该是真的。”
“嗯,看得出来,所以你们几个直觉还是挺准的。阿瞒你……”
我几乎觉得自己能够猜到辰北接下来的话,甚至能猜到他的话一定会把我推向深渊。我极端恐惧这种场面,便干笑了几声,试图岔开话题,但我还没有说完,司南便扯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了床边坐下。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辰北,你接着说。”
得到司南的授意,辰北不顾我的反对,继续说道:
“我跟踪他这一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而他刚才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想大家心里的判断也应该与我一致。这点我们就不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这个。”
辰北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一直握着的玻璃瓶子拿到了我们面前。
“问题就出在这团黑雾里,下了这咒术的人,他所学的术法里,有那么一小部分,师承于……”
说到这里,辰北将目光移向了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刚想回他一句“看我干嘛”,却发现他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地讳莫如深。我顿时感觉我的心“咯噔”一下,开始如同爆炸了的气球一样弥漫出一种深沉的且难以抗拒的恐惧。
我知道辰北要说的人是谁。
“不可能。”
我的语气开始变得生硬、冷漠,却异常坚定。辰北对此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反倒是向我逼近了一步,注视着我道:
“我还没有说是谁。”
“你不必说,若答案是别人,你必不会如此。再说任何术法都师出有名,独他一人,术法承天之泽,无人与之相同。不过你别忘了,一直以来你都没有接受过他还活着这件事。”
“对,我是不能接受他还活着,但现在证据就在我手里,我不相信也得相信。老妖婆你别再傻了,你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已经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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