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听说要打仗,尤其是要和李闯打仗,朱由崧便恐惧万分。他对朱员外表示,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想当天子,只要能做个安稳王爷便别无所求了。这个天子,潞王愿意当,便让他当好了。
对此,朱员外自然也只有大摇其头的了。不过他告辞离开的时候,还是提醒朱由崧,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位,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正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自身的安全却是不能不防的。劝福王悄悄地换一条坐船。
事实证明,朱员外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福王原来住着的那条船突然遭到一群武装分子的袭击。那些武装分子将船上的人杀了个精光,还放了把火,把船也烧了。这一家伙可吓坏了朱由崧,虽然事后,南京那边一口咬定,干这事情的一定是闯贼,但是朱由崧的心中却认定,这些凶手一定是南边的东林党派来的。因为袭击发生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的一条船上,距离现场非常近。而他的一个内侍也听出了,带头杀人的那个贼人头目操着一口的南京话。
这次未遂的袭击让朱由崧觉得,如今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当皇帝的问题了,而是他还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了。袭击发生后的第二天一早,他就亲自出马,找到朱员外,然后通过他,搭上了郑家的线。虽然依照郑家的计划,亲临前方(其实也就是坐镇静海)很危险,但如今,对于朱由崧来说,天下虽大,却也已经没有任何一处安全的地方了。
就这样,朱由崧上了郑家的船,然后跟着第三步兵团来到了静海。
因为在路上晕船,所以到静海港之后的第一天,朱由崧都在临时居住的府邸中修养,并没有见什么人。到了第二天才强打起精神来,接见了以福建总兵郑芝龙的儿子郑森,以及登州水营总兵郑芝虎等将领。勉强的和他们说了几句话,鼓励他们奋勇杀敌,报效大明什么的,然后便露出精神不济的神气来,表示身体不适,要送客了。
几个人自然便谢恩告辞出来。出了门,郑森对郑芝虎道:“二叔,你看这人如何?”
“一看就不是个能当皇帝的料。”郑芝虎也不客气,直接就给了个“望之不似人君”的评价,“看他那身体,那脸色,虽然有晕船的原因,但是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的人。这种人最是没有志气。而且这人胆子小,我刚刚看了他一眼,他吓了一哆嗦,这样的人应该会比较听话。”
“二叔说的是。原本还想给他用点福寿膏,如今看来,倒是用不上了。至少在他有儿子之前是用不上了。”郑森也点点头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见,突然看到郭怀一和刘德并肩疾步走了过来。
“少将军、二将军,有军情。”刘德道。
“什么消息?”郑森问道。
“建胬、还有李自成都动了!”刘德简要的回答道。
“哦?二叔,我们一起去作战室!”郑森立刻道。
……
在静海的作战室里面,铺着一张很大的地图。这幅地图是这些年来,模范军的参谋人员以郑家商队的身份作掩护,到处实地考察绘制出来的。本来依着郑森最初的设想,他是很想要在这间作战室中,弄出一套超大号的包括整个京师,向北一直延伸到宁远,向南一直到沧州。向东到大海,向西到大同一带的沙盘的。不过真正的执行起来之后,却发现,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真要想在几年内完成这样的东西,除非整个的模范军学校,以及郑家其他的所有技术类的学校全都改成测绘学院,而整个模范军,全部专业成测绘人员。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如今这些地图,总的来说还是相当的粗陋的,只有官道附近的地形相对精确一点,至于远离官道的地方,地形就粗略多了,很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