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福王居然……这是胡闹呀!虞山先生,你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呀……”看着手里的告谕,吕大器忍不住对钱谦益抱怨道。
“真没想到福王居然会和吴三桂还有郑芝龙勾结到了一起!他们是怎么勾结到一起去的呢?”没等钱谦益回答,史可法便开口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郑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哪里没有他们的买卖。福王找到他们却也不难。只是虞山先生是郑芝龙长子的老师,竟然事先没有和他们商量过这事情吗?”户部尚书高弘图问道。
钱谦益苦笑了一下道:“我连高杰都找上了,哪里会忘了郑芝龙?只是没想到郑芝龙来了这么一手。”他又摇了摇头道,“我先找上了郑芝龙的弟弟郑芝凤,他告诉因为西班牙人在海上有所行动,他带着船队出海去了,怕是没几个月回不来。至于这事情,他却是不能代替他大哥做主。却不想,他给我们玩了这样的一手。如今想来,这人的心机真是深沉似海,只怕,他一心想的就是如何让我们为他做嫁衣裳了!”
钱谦益的话没说全,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郑芝龙若是跟着东林的人一起拥立潞王,就算最后,潞王当了天子,在拥立的功臣排名中,郑芝龙也要排在一大堆的东林文臣后面,能够得到的好处又能有多少呢?然而现在,一边让东林的人扶起不合礼法的潞王,一边却去和吴三桂联手,将本该继承皇位,如今却走投无路的福王推上位,一旦成功,他能够得到的好处自然要大得多。
“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吧。”史可法道,“吴三桂手中虽然有精兵,但是却缺乏钱粮,难以自持。没有东南的粮秣,他又能有什么能为?况且他们虽然有福王,却没有任何文臣。至于这捷报,天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可以立刻请监国下令,令他们服从朝廷。”老实说,史可法的军事才能其实只是一般,但他毕竟当着南京兵部尚书,参与过很多军事决策,所以,对于如今在北边的福王集团的弱点,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大家听了这话,都默默点头,只有钱谦益却苦笑道:“郑芝龙既然动了这样的心思,自然不会没有准备。粮秣的事情,要是只有吴三桂,那确实是事情。可是有郑芝龙……”说到这里,钱谦益忍不住又摇了摇头,“这两年来,有一件事情,大家注意过没有,这街面上的粮食,除了湖广的,还有哪里的?”
江南地区原本一直是重要的粮食产地,明朝初年一度有“苏湖熟,天下足”的说法。但是随着海贸的发展,养蚕,种植棉花之类的所获得的利益远远地超过了种粮食,于是江南一带的粮田纷纷被改成了桑田和棉田,江南一带的粮食甚至都不能自给,而必须依靠从其他地区输入了。而我大明的主要粮食产区也就变成了湖广。所以南京一带,市面上的粮食,主要都是从湖广一带贩运过来的。
但是最近这几年,湖广受到战争和干旱的影响,粮食的供应也变得很不稳定。但是,从海外来的粮食却迅速的填补了这个空白。如今南京市面上的粮食,出了湖广的,主要就是从海外来的粮食了。而大明的海贸,基本上绕不开郑芝龙,这一点,大家也都知道。
“只要郑芝龙愿意为此花钱,他确实有办法保证吴三桂的粮秣。”吕大器点头道,“最麻烦的还不仅如此。大家都知道,北京没有南直隶的漕运,是难以维持的。近些年来,京辅接连受兵,加上天灾,粮食收成越发指望不上。京师的存粮有多少,我们也知道,考哪些存粮支撑不了多久的。至少不会比郑芝龙吴三桂他们撑得久。到时候,闯贼自然是要撤的,他们跟着闯贼就能光复京师,然后凭借着收复京师的大功,天下还有谁真的能和他们相争?钱虞山,你这个学生的老爹可真是个人物。”
“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吕大器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