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儿踉跄着站稳,冷冷瞪着他,“福宝也是我孩子,我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你既然没有办法日日夜夜都看顾他,为什么不能在自顾不暇的时候把他交给我?我是他娘,比任何人都疼爱他关心他,把他交给我,你不放心吗?”
“当然不放心。”陆宴初沉声嗤道,“你变得这么快,行动力这么强,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带着福宝逃出京城?”
“我不会。”豆苗儿立即激动的大声驳斥。
两人针锋相对,陆宴初望向窗外,面上毫无波动,可掩在袖下紧捏成拳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伪装。
管家李韬说她出府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连福宝都不要了,以为她就此决绝远去……
“你就不问问我?”陆宴初疲惫地摁住昏痛的太阳穴,自嘲道,“每次都这样,你能不能试着给我多一点点信任?一出事你想的就是躲或者逃?你一辈子都要这样是不是?”嗓音愈发不可抑制,逐渐愤怒。
“陆宴初,我站在这里算是躲吗?”豆苗儿努力隐忍,闹到现在这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似乎也无需再忌惮,她仰头望着他,语带讽刺,“你自己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为什么总想让我天真?我拿什么与圣旨与番邦公主抗衡?我改变不了什么,我改变自己也要受你讨伐?”
目目对视,火花迸溅。
陆宴初气急反笑:“终归到底,是你不肯相信我。”
“那你信任过我么?”僵持片刻,豆苗儿背过身,盯着木门上的菱纹,几颗眼泪不经意地沿着她脸颊迅速坠落,“你想将纳塔公主推给沈将军是真的坦坦荡荡,还是出于小人之心?我跟你解释过我和他的关系,你大概没有信。后来你将我拘在府邸又是出于什么心思?大概还是不信我。现在气势汹汹追过来质问我种种,你扪心自问,你信我?”
“你做出的事情让我怎么信你?”
“那你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难道会让我信任你?”豆苗儿扯唇将他的话反推过去。
陆宴初一怔,眸中惘然,他介意沈临邑,自然是因为在意她,这很难理解?他将她拘在府邸,当然是怕她离开他身边,更何况也没真正限制她自由。
一条条,都成了她控诉他的罪状……
看来她对他不满许久,却一直忍着,不肯给他个痛快。
两人情绪都过于激动,平复片刻,各自思忖片刻,豆苗儿闭了闭眼,哑声道:“我已经不知道我们这样纠缠不清有什么意义,既然没有意义,不如……”
心中一阵钝痛,陆宴初猜出她要说什么,来不及思考,他抢言道:“我没有办法满足你要求,福宝整天进出首辅府邸成何体统?”
“那你想怎么办?”豆苗儿眼眶泛红,绝望地转身盯着他,无法接受的哽咽不止,“你想、想让我离开福宝?”
“赵寄书,我接下来说的每个字你都好好听着。”不忍看她这幅神情,陆宴初突然感到一阵无力,甚至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产生质疑,好像没有他,他们母子也过得很好,他想给他们一个家,可时间的隔阂如此显著。她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他也觉得她根本就不在意他,纠缠真的还有意义吗?既然沦落到这步,倒不如孤注一掷,她心里要真一点都没有他,他何必强人所难?就与六年前一般,将所有的选择权利都交到她手里。
尽量让声音不带颤抖,陆宴初道:“元宵节前,我给你机会,你可以带福宝走,我绝不拦你,从此山高水远,也许永不相见,福宝跟着你,你好好照顾他。”顿了顿,继续,“到元宵节那天,你不走,以后就再也没有走的机会,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能留在府邸相夫教子一辈子!”
“相夫、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