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叫出声,定睛一看,居然是秦殊华。她忙打开门,秦殊华闪了进来,道:“我们被人盯上了,得马上走。”
钱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借着火塘的微光,看到她上衣与手背上有点点暗色的污痕,心头一跳,问:“交过手了?什么路数?”
“大约是马贼。我宰了一个盯梢的。”秦殊华开箱掏出一具小巧的机弩并一壶十几支□□,塞给她问道,“会用么?”
钱昭摇了摇头,秦殊华却只管收拾东西,丢给她一句:“先自己琢磨着。”
刘大牛和裘树民这时已在门口,刘大牛道:“掌门,那两个伙计不肯走。”
“随他们去。”秦殊华一手提剑,一手抓了个包袱扔到马车上。
刘大牛和裘树民则将两口木箱也搬上车,刘大牛见钱昭还在发愣,催促道:“什么时候了还发呆,赶紧的!”
钱昭除了身上的行头,统共就那一包行李,当即把短刀往腰带上一插,抱着弩机和包袱就钻进了马车。
这回却是裘树民驾车,钱昭问:“骆驼和货都不要了?”
裘树民冲着马屁股轻轻甩了一鞭,道:“要有命在,再回来找不迟。”
马车在风雪中狂奔,钱昭紧紧抓住扶手才能不在颠簸中撞着车壁。想起出关以后风平浪静,今晚经历仿佛做梦一般。刚出口外没多久,一行人便分了两路,一路直接西去往归化城,一路往东去响水河边春营盘贩货。钱昭听说东边景致更美,并且也不想跟傅百山搭伴,便随着秦殊华一道东来。分别时秦殊烨还有些放心不下,嘱咐她要时时与秦殊华在一起。
“哒哒哒”原是能听见几匹马踏雪的蹄声,如今似乎只剩下一匹。钱昭撩开帘子,风雪太大,马头的位置都瞧不清楚,心里害怕极了,向赶车的裘树民问:“殊华和刘大哥呢?”
裘树民咬着牙,回道:“应该在前面。”
此时骤变陡生,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幸而准头不足,“咄”地命中了车壁,没过多久又是一箭。
裘树民把钱昭搡进了车内,吼道:“弩机呢?”
钱昭跌得狼狈,摸索着找到了弩机,递了过去,裘树民上了弦,稍稍瞄准就射了出去,听声响显然是没中。
数息之后,只听咚地一声,似乎是那人跳上了车顶。钱昭牙齿打颤,将短刀拔了出来。
车头传来打斗声,应是那人与裘树民缠上了,马儿失了控制,只管往前跑。钱昭好不容易稳住,扑出车厢外想去帮忙,可惜已用不着,裘树民将那人一刀斩下车去。
刚松了口气,马儿却在此时嘶鸣着冲下了一个斜坡,车子失去了平衡,连人带车翻滚而下。
不知昏睡了多久,钱昭感觉有东西在戳自己的胳膊,晕晕乎乎地睁开眼,探手一抓,发现是根马鞭。
裘树民坐在几尺外,压低声音道:“有狼。”
钱昭本来已摔得辨不清上下左右,听了这话不禁寒毛倒竖,一骨碌爬了起来,颤声道:“在哪?”
裘树民用马鞭指向十数丈外一个缓缓靠近的黑影。
雪已停了,视线能及的范围扩大了许多,钱昭能瞧见那狼背上厚实的毛皮随动作起伏漾动着。她直觉想转身逃去一个安全坚固的所在,但四周荒野茫茫,哪有蔽身之所。裘树民仍坐着不动,她知有所不妥,便问:“你怎么了?”
“我被那马贼伤了腿,刚才滚下来似乎还断了根肋骨。”裘树民按着胸口回道。
钱昭浑身疼痛,心中又怕得要命,几乎站不稳,强自镇定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马车摔得稀烂,这也不知是车上哪里的部件,虽不见得能派上什么用场,起码可以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