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一响,考试正式开始。
许笙伸手蹭了蹭衣襟下摆,手心全是汗,倒不是紧张的,纯粹是刚才长跑的后遗症。
第一科语文,他眼花缭乱盯着足足占了一整面的现代文阅读,耐着性子逐字逐句对照选项。不过几分钟,考场内哗啦啦翻页的声音络绎入耳,都翻篇了。
这一屋子不愧全校成绩最拔尖的三十个人,做题速度也不是人类水平。
他听见身后的翻卷声,心里禁不住有点急躁起来,语文这科从上辈子起就一直是白书的弱项,现在竟也比他答着顺手。
许笙知道考试最忌讳慌神,但他现在就有点。关键这让他太受打击,如今沦落到不论哪科都是他的弱项。
这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许笙一直处在高度集中的状态,笔头后的金属圈硌着他的中指,骨节又酸又累,也没功夫理会其他。答语文试卷是场折磨人耐力的持久战,何况他连答完都费劲。
庄白书就不一样了,临着交卷前十五分钟答完,随后无所事事起来。
他盯着许笙的后背,能看见他肩膀前露出的一小截中性笔,正快速而小幅度地转动,他能望到个大概,许笙作文写了一大半,估计现在正扣题收尾呢。
庄白书眼睛一移到那人身上就撤不下来了,许笙背影并不雄壮却也说不上单薄,衬衫下肩胛骨微微凸立,在衣服外边映出两束流畅的线条,衣架子似的身材相当养眼。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怎么看他怎么顺眼,那人就这么安静地写会儿字,只留出后背让你瞧着,你也能看出点美感来。
许笙赶在下课铃一响才结束最后一个字,庄白书在后边实时关注着,都替他捏了把汗。
俩人把书包都撇椅子这儿,下午还得回来考理综。
他们的考场在走廊的最尽头,楼层还最高,出来时从考场门一直到楼梯口都挤满了人,放眼望去人头攒动摩肩继踵,他们跟着大部队一走一停,看这样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这幢楼。
两人开始聊起了刚才的考试,许笙不在意考完试坚决不对答案的那套理儿,这方面心理承受能力强,更不用说庄白书。
两人从选择一直说到翻译,发现他们的答案竟然基本一致。
许笙没有一丝松口气的感觉,反而心吊起来,冰凉的,更没底了。庄白书语文什么样他最清楚,上课从来不跟老师,一张卷全凭心情和运气,他要是稍微能上点心,上辈子总分也不会总跟自己差那么一点儿。
“去吃什么?”许笙问他。
庄白书心想可得把这两个多小时充分利用,吃的越慢越好,提议道:“火锅怎么样?”
“火锅?”许笙以为他们就随便吃点儿,犹豫着:“能赶回来吗?”
“能,俩小时呢。”庄白书一看有戏,接着说:“我知道咱学校外边有一家,特好吃,离这儿不远,食材干净,底料还正宗……”
许笙知道是哪家了,忍不住嘴角微翘。那家火锅店对于两人都有着特别的意义,串联着前世的点滴。
他们从学生吃到毕业工作,从相好到同居,后来的生活节奏愈发忙碌紧凑,但两人也总会抽出点时间回这边光顾,老店开了十多年,周围那些网吧和餐馆换了又换,只剩这家屹立不倒,小店不大却经不住好吃,回头客络绎不绝长年爆满。
“川齐那家?”
“对。”庄白书紧盯着脸上含笑的许笙,午间的烈光映在他的脸颊,白净而柔滑,庄白书心里这个痒痒啊,要是能摸一把咬上两口多好。
他们顺着校门口出来,穿过一排校外公寓和居民楼,沿着路走了二百多米,终于到了那条商业街。那家店就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