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噼里啪啦的声响穿入耳廓, 震得脑仁嗡嗡作响。
许笙白净的脸颊在眼前无限放大,被夜空中海洋般闪烁的光芒映得耀亮。
他眼睑轻合,细软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唇上柔润温热的触感夹杂着不稳的鼻息,轻轻喷洒在他的鼻翼,庄白书眼眶骤扩,撑在椅侧的手肘都忍不住发麻。
许笙在亲他。
等他反应过来时,许笙已经结束了这个吻, 他身形稍退, 拽着他脖领的手也随之松了力道, 整个过程仅持续几秒, 却已经让庄白书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全身木头一样僵在原地。
许笙没喝高, 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亲上来的。
仅仅是想到这点,庄白书这颗心脏就仿佛跟着点了火的烟花窜上天际,在天幕中四散炸开, 一切都被照的通亮。
许笙松开了他, 姿势仍是面朝着那人,他的脸上逐渐涌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眼眶也瞪得浑圆,震惊程度竟不亚于被亲的庄白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空中烟花宏亮的砰响和观众席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络绎不绝,可庄白书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许笙感觉嗓子一紧, 喉结顺着白皙的脖颈滚动, 可喉管却越咽越干, 他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吞吐道:“....对不起。”
那个表情,像是冲动之下做了错事,又正好被抓了个现行的窘迫。
庄白书看着他,只感觉心中有什么疯狂叫嚣着,挑拨着他一直以来竭力压抑着的冲动和渴望,一并袭卷殆尽他脑中仅存的理智。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庄白书喉珠吞咽,他没等那人回答,突然伸手一把握住许笙劲瘦的手腕,随后腾得一下站起身,把人顺势拉起来,他背对着他,许笙这个角度看不到庄白书的表情,只听到那人低哑的声音道:“我们换个地方。”
他们学校的观众席很高,一眼望去最高层的台上也只能看到纷纷杂杂的干秃树枝,到了夏天才会显得叶木苍翠、郁郁葱葱。除了顺着台前的横式阶梯能走到操场外,主席台两侧观众席的中央也打通了两处楼梯,只不过不通往操场,而是通向观众席背侧的小树林。
许笙脸上隐隐发烫,手腕虽被那人拉着,脚步却越发沉重,颇为被动地挪动着,他盯着庄白书耳后被风吹的微微扬起的发梢,大脑几乎乱作一团无从思考。
庄白书握着他的力度一直没松,脚步沉稳而快速,两人绕到观众席的楼梯口,径直从中央穿过,来到了后边的小树林。
作为学校周边最精致幽静的景色,这个小树林一直在学校每年招新生时宣传海报,张贴挂壁出现率最高,周围高耸的乔木排式整齐雅观,中间是一条细窄的小河,在春夏时会遍布浅绿的荷叶,此时却已冻结覆霜。河湾上一段不长不短的小木桥竖立中央,桥下的小石路直延伸到尽头的亭台,青砖青瓦,古色古香。
树林边只有几盏路灯,映于鹅卵石铺盖的地面闪耀着点点橘色的光亮,视线所及之处仍是有些昏暗,本就正赶上放寒假,凡是来了学校的,到了这个点儿也基本都聚在观众席看烟花。刚开始还能零零星星看到几对情侣漫步,他们越往小亭走过去,周围就变得愈发恬静。
两人最终进了小亭,许笙脚步停住,感觉自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庄白书要跟他说什么。
庄白书转过身,紧握着他的手腕松开,没等许笙说话,那人宽厚的身影已经靠了过来。
许笙一怔,身形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突然被坚硬的亭壁抵住,退无可退,那人却已靠得更近了。
庄白书鼻尖都离他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