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声音很沙哑, 眼廓中透露着浓浓的疲倦。
庄白书心脏猛的震了一下,他知道许笙指的是什么。
就算不提醒他, 他也永远没法忘记昨天的事。甚至昨晚之前, 他还一直傻了吧唧地以为, 许笙也喜欢他, 以为那人跟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 去策划两人的未来。
可结果是,他心心念念喜欢的人背着他改了志愿,想悄然无息地退出他的生活, 就像在无声的讽刺, 这半年来, 所有看似两情相悦的相处都是假象,这段他用心经营的感情, 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动了真格。
他都没法过自己心里这关, 说不在意、能释怀,都是假的。
而当他彻底陷入无际的绝望和心灰意冷时, 紧接着却又发生了那样惊心动魄的浩劫。
从那对夫妇口中他才知道,许笙那时是怎么拼了命疯了一般地找他,他大概这辈子到死也不会忘记,那人血籍狼狈、满脸泪痕的样子,像是被一寸寸刻印在他的心头, 直到现在那股强烈的冲击仍让他悸动不已。也让庄白书开始确信, 许笙是真的喜欢他。
只是, 那人计划的未来里没有他。
庄白书沉吟片刻, 随即掀起许笙的被沿,侧着身躯快速躺了进来。
许笙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门外还能隐隐听见脚步走动的声音,在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的情况下,庄白书身上的热息包绕过来,许笙心跳一滞,刚要往旁边挪,却被那人紧紧搂住。
许笙昨夜刚输过血,现在还发着低烧,精力没完全恢复,他面色如白玉,脸侧透着不自然的红润,眼廓还泛着莹亮的水雾,整个人看上去虚弱怜人。
庄白书忍着心脏泛上的一阵密密实实的疼,他喉头一震,感觉到许笙身体在他怀中绷得死紧,细软的睫毛一个劲儿地颤。
“别想了。”庄白书的嘴唇轻贴着他温热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柔缓,道:“......我原谅你。”
许笙心脏猛的一颤,喉管连带着鼻尖都涌上一股酸涩。
庄白书盯着许笙手背上刺眼的针头和医用绷带,只觉眼眶生痛,他深吸口气,一想起昨晚的惊险一幕,他仍阵阵心惊,搂着许笙腰侧的手止不住地抖,他忍不住呵责:“你怎么想的?昨天你差一点儿就死了知道吗,你不知道地震时在楼区里晃悠有多危险吗?!你就这么不把自己安全当回事?”
要是许笙昨晚真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担心你......”
庄白书眼眶一骤,发愣地看着他。
隔了好一会儿,许笙温润的眉间微蹙,神情却是认真,他低哑的声音缓缓道:“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你会出事,也....没法放着你不管......对不起。”
庄白书坐起身,不被察觉地咬紧了牙关,他伸出手肘使劲揉了揉侧鬓的发梢,像是忍受不了一般,苦笑道:“班长,你还真是知道怎么折磨我。”
他深叹了口气,俯下身,重重地吻上了许笙的嘴唇。
许笙还没来得及说话,炽热的气息已经包绕过来,柔软的唇瓣便被强势地吸吮,那人的舌尖慢慢地舔着他的牙关,企图更深地闯入。
酥麻的电流一路侵袭着身上每一条神经、钻进每一个细胞,所有的触感都被放大了一般,许笙指尖都在微微发颤,抬手要推他的前襟,随即却被握住了手心,庄白书十指都契了进来,厚热的手掌紧紧相扣,一齐压在了肩侧。
许笙现在还发着低烧,嘴唇连带腔壁都有些滚烫,他怕传染给庄白书,更提心吊胆怕门外突然有人进来,他薄唇微启,推阻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