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走回大厅, 目光搜索着那个男人的身影。
灯光刺得眼前发白, 他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鬓发也被打湿了, 胸膛前的刺痛透过皮肤丝丝地传过来, 就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晚上, 那人手里握着的电钻笔闪着冰凉的水丝,嗞嗞作响。
身上还残留着面对那人的强烈反应,他渐渐清醒了一些, 记忆慢慢涌了上来, 那人是个牙医, 常戴着蓝色的口罩、还有一笑就垂下的眼尾……
许笙脑中混沌, 宴会厅里每个人的脸像失了五官,白晃晃得一片。
那郭敬为什么要承认?
他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 就连面对郭敬的时候更是不曾有过,他现在迷茫了, 怀疑了, 之前的认知被彻底颠覆, 他已经不知道要相信谁, 他连自己都相信不了。
男人一转眼就已经不见身影, 许笙走到卫生间,冰凉的水流哗哗流到手上,刺得他心里发寒。
他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里面色苍白的人, 又仓促地低下头, 僵硬地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镜子上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就站在他身后,许笙吓了一跳,手上一抖,自动感应的水流戛然而止。
“许笙?”
他脸色青白,一转身,发现身后的人是庄白书。
庄白书盯着他不对劲的脸色,心里一惊,一把把人拽了过来:“你怎么了?”
许笙沁了一后背冷汗,他喉结动了动,狂跳的心脏姑且平息了一点儿,他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找你半天了。”庄白书紧张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走了,刚才去哪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许笙张了张嘴,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提那个保镖的事,他把一股脑的疑问咽了回去,安抚道:“没事,估计刚才去天台吹了会风,冻着了。”
庄白书仔细地瞧着他的脸色:“真没事?”
许笙点点头:“真没事,你回去吧,待会还得上台说话吧。”
“那你呢?”庄白书抹去他鬓上的水珠,揉了揉他的头发:“我领你去医院。”
许笙连忙道:“我不用去医院,感冒而已,回家吃点药就行。”
庄白书说:“那我跟你回去。”
许笙哭笑不得:“你爸还等着你呢,你跟我回去干什么,你去吧,别闹。”
“我没闹,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家病着。”庄白书亲了亲他的嘴唇,发现果然也冰凉一片,“走吧,咱们从后门出去。”
许笙有点后悔说自己感冒了,庄白书要是认准了想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本来庄严一直对他有淤积已久的成见和厌恶,这回要是因为他年会出点什么差池,以后的日子只更会难过。
“我等会去我妈那儿,她是护士,打针还是吃药她知道怎么办,你不用担心。”许笙道:“你好好把年会办完,别急着回来,晚上回去住一宿,你爸妈也高兴。”
庄白书一万个不愿意,但架不住许笙劝,最后被不情不愿地赶回了宴会厅,许笙从后门走了出去。
闹了这么一出,他实在没那个心情继续待下去,前世的事与时今毫无瓜葛,就算他有心调查也无从下手,刚有点头绪就立刻石沉大海,这种心情没经历过的肯定无法体会,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他甚至时刻都得承受被蒙在鼓里的煎熬,一次次狠狠撞上南墙也寻不到出路。
他只能期盼着这事影响不到庄白书,查不到真相并不可怕,现有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赌注,他赌不起,就算只有一丝风险,他也不能用庄白书的安全铤而走险。
先前庄白书给老陈打了电话来接人,许笙刚出了后门,就告诉老陈不用过来,自己离得不远。
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