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赵兰香淡淡地道:“难道这一百块不是我的?”
“我包庇他做什么,他是个坏分子,我恨不得跟他撇清干系。”
“但我心里有个度,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任凭个人喜好办事,蛮不讲理。你们到底看不惯顾怀瑾哪里,他住在牛棚里,这半个月安分守己,好好改造,碍着你们啥路了?”
赵兰香凝视着带头的那个青年,捕捉到一抹极快划过的心虚。
她一步步走过去,盯着人沉声地说:“张顺发、李来福,潘志高。”
“前几次也是你们打的人吧?”
“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恨,也不相信你们有耐心一直死揪着顾工斗。你们到底是……受谁挑拨,拿了多少好处?”
赵兰香只是平白无故地虚晃一声,“理直气壮”地扯出点对方的痛脚,就是没有,她也得把人打得坐实了。
实际上她也有些怀疑,前脚钱刚到手,后脚这帮人就跟狗鼻子似的灵地找上门来。太恰好了。
没想到,这几个毛头小子禁不住晃,更加心虚了。
贺松柏一人踢了一脚,声音难掩怒意地说:“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这三个小子灰溜溜地走了。
贺松柏蹲在地上,翻过了顾工那柴瘦的身躯,上下捏了捏。
一直沉默无言的顾工顿时疼得嗷嗷叫。
贺松柏淡淡地道:“会叫,说明还不太严重。”
“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
顾工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握住了马槽。
“不用,我……”
“我想一个人静静待会,多谢你们。”
“我没事。”
顾工抹了一把脸,抬起那张顶着发肿的脸,抽着气说:“放心,我脑子还没糊涂,护得住要害。”
贺松柏便没有坚持下去了。
他惭愧极了,昨天铁柱就跟他说过这些钱不适合让顾怀瑾保管。
他拒绝了顾怀瑾的钱,因为相信顾工还是有点本事,能藏得住这点钱的。
没想到——
顾怀瑾抹了一把脸,他也不愿意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他刚想挖个坑把钱存好,去挑了几担牛粪,没想到这些人就来了。
贺大姐默默地去柴房盛了碗泥鳅粥出来,端给顾工吃。
她挺可怜这个工程师的,分明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却沦落劳改。虽然她同他几乎没有交流,但看得出顾工没有像别人那样因为她是个哑巴,用异样的目光看待她。有两次她起晚了,来到牛棚一看,牛吃的草料被他切得好好的。
顾工咽了口水,浑身发疼不太想吃东西,但这碗粥清淡淡的,浮着几颗脆嫩的葱花,有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香气。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伙食费”已经交出去了,虽然代价比较惨痛,但……这碗粥他能吃得心安理得。
顾怀瑾犹豫了片刻,从善如流地接过了碗,小口小口地喝起粥来。
赵兰香叹了口气说:“以后小心点吧。”
“你被人盯上了。”
她盯着顾怀瑾把粥喝光,很快收走了他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