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没稳定下来之前,能瞒瞒还是好的。
前阵子他到黑市到处晃荡挣钱,她不是也没过问他去做了什么活吗?
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贺松柏眯着眼,佯作一副渴睡困顿模样。他推搡着女人,口气淡淡地敷衍道:“早就回来啦!”
“刚刚起了夜解个手而已。”
赵兰香推着他,挤进了房间里。
她插着腰说:“你是要我自己弄清楚,还是你给我坦白?”
贺松柏没有说话。
赵兰香顿了顿又道,“你身上还沾着猪屎味呢!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想瞒我。”
贺松柏听见从对象嘴里不意飚出的这句糙话,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脑壳隐隐犯疼。
他咕哝道:“姑娘家的说什么猪屎、屁.股的。”
赵兰香忍不住斜眉怒视地瞪贺松柏。
贺松柏在她的怒视下耳朵不禁地一点点可疑地泛红了。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意求饶地恳求她:“别问了。”
“等该你知道的时候,会同你说的,啊?”
他尾音微微地上扬,粗嘎的声音一分浓厚又沙哑的意味,像是一整天说多了话似的,透露出了他无法掩饰的疲惫。
赵兰香忽然就不想问了。
她唉了一声,深深地望着他,提起话来又放了下来,最后只说了声:
“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在锅里给你温着粥呢!”
贺松柏也自知刚刚那番拙劣的忽悠站不住脚,诳不了她,加上也顶不住肚子的饥饿,他也就跟随着她去了柴房。
赵兰香把事先切好的碎肉片用筷子撒进了粥里,白粥稍滚了一下,她便盛了出来。
这跟她说的锅里温着粥一点儿都不一样,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陪他吃晚饭的。
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
贺松柏见了只觉得莫名地复杂,心窝又涨涨地暖,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你这婆娘傻不拉几,我手断了还是咋的一碗粥还不会煮?”
赵兰香觑了他一眼,并不想跟他扯。
她招呼着男人坐下来,贺松柏喝着粥,夜深人静,他也确实困了,但打起精神喝了几口粥,滚烫的大米粥下腹,带来脉脉的温醇,滋润着他干渴的胃。
贺松柏顿时回了几分清醒。
“鱼肉?”
赵兰香用力地点头。
“对啊,今天大队里放干河水捞鱼,大力的弟弟大牛特意拎了条大鱼上门。”
李大力负伤了之后,由社员民主公开投票,决定同意李大牛担任一大队的大队长职务,不过李大力又从鬼门关回来,大牛又把肩上担的职位还给了兄长,只说是给大哥暂时管管而已。
“很少有这么新鲜的鱼吃,你就趁热多吃几口吧!”
贺松柏又埋头,含了几口粥喝,一碗地粥本来也不多,他三两口就喝光了。
意犹未尽,滚滚的鱼片薄如蝉翼,嫩滑细腻,仿佛刚染了点滚意还未成形便被粥的余温生生地烫凝实了。嫩黄的姜流出的汁融入粥里,留下了温温的辛,融合着鱼的鲜味,香软滑腻,入口即化,令人唇齿温软留香。
贺松柏方才心里还嘀咕着这婆娘特意温粥给他喝,傻不拉几的,喝完后他忍不住叫了声再来一碗,结果她只淡淡地瞥了一眼。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