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又扯了扯她的裤腿,似乎是在示意她赶紧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君横一掌拍下,让它赶紧滚蛋。
她那饱含怒气的一掌,直接将纸人身上的灵力散尽。
君横想掐指算算,又憋住了,干脆自暴自弃,裹紧衣袍重新躺下。
躺了一会儿觉得不甘心,坐起来掏出自己的库存货。
她做了一套同样的举动,将纸人摆在地上,然后屈指一弹。
如果她的阴阳眼还在,这时候一定可以看见,一道白色的亡灵虚影,刚被弹出纸人,还未缓过神,又扭了个头,以千军难挡之势,挤开一众懵懂的竞争者,再次将自己贴上了那纸媒介。
纸人迫不及待地动起来,蹬蹬后腿,又开始熟练地挖坑。
“……”君横,“……”
把它埋了吧。
尘归尘土归土,然后一把烧了它。
“你干哈呢?”君横举起自己的手作势要打,“知道出门在外混多不容易吗?光能挖俩坑可把你给能的!”
那纸人很灵气地举起双手,做了个“请慢”的动作。
君横动作一顿。就是吓吓它。
能进她的小纸人,说明这小鬼是个没戾气的游魂,起码还保有神智。这么热衷于要跟她交流,应该是知道什么内情。
纸人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开始他的表演。
先是原地转了圈,似乎是为了表示它的兴奋,小脚步还一颠一颠的。然后忽然捂住心口,朝后倒了下去。再之后爬起来,跪在旁边,低头挤出了一个悲戚的表情。
君横看得一愣一愣的。
啥……啥意思啊?
西方鬼就是不一样哈,表达方式都这么抽象的吗?
做完这一通戏剧性的表演之后,它虎躯一震,又开始刨坑。
君横:“……”
随后它就一直在热情地刨坑,仿佛生命的意义得到了延续。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死亡也不能。
君横心如止水,也没有什么能惊扰的到她,除了拽着这小鬼一起升仙。
那张符箓上的灵气原本就不多,所以君横才能用。不到五分钟,纸人身上流动的符画已经开始颜色转淡,并隐隐消失。
游魂感受到了自己正在脱离,似乎比君横还着急的样子,朝她招招手,又指了指地面,示意她一起来。
君横背对着巷口,两手环胸,定定看着它。
他们的脑电波根本不能一个次元地交流。
那纸人死不瞑目般地别过脸,静候自己离开。最终歪歪倒倒地落到地上。
君横将东西都收回去,没有再用的打算。现在也睡不着了,就靠着墙揣测它的意思。
是说有人正在挖地道准备偷袭怎么的?还是说地下有更安全的避难场所?哦,也有可能是说自己枉死,想让君横帮忙安葬一下它。
都有可能。
君横朝街上望了一眼,想出去走走。但这边会有骑兵队巡逻,夜间乱走肯定会遭到拷问,还是安安静静留在原地。
她借着月色,数钞票一样地开始清点身上的符箓。从今天起,这些就是她的宝贝儿了。
君横有些肉疼地从里面抽出四张平安符。想了想,又抽出一张。捡了几块小石头将它们摆在自己面前,压住。
内心有股无比的安全感。
瞧瞧,这奢侈的人生!
城区中心的魔法光球还亮着,可是它的光线无法传遍整个卡塔里小镇。
东城区,暗夜里传来一丝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