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魍魉,一剑斩之!
纷繁剑影在这一击之下,恍若夏日中的泡沫,转眼幻灭,消失的一干二净。
苏玉楼手腕翻转,于剑势将尽未尽之时,一改下劈之势,剑影绰绰,犹如天河倒泄,化作无边洪流,滚滚波涛,一泻千里。
郭嵩阳面色微变,顿感自己仿佛置身于洪流波涛之中,唯有奋力抵挡,逆流而上,方能争取一线生机,若是闪躲后退,只能随波逐流,不能自已,顷刻之间便会一败涂地。
心神紧守灵台,郭嵩阳惊而不乱,他纵横天下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这般热血激涌,战意昂扬。
横剑胸前,缓缓抬升,剑势瞬间变得雄浑沉凝起来,好似一座巍峨巨峰拔地而起,横亘于苍茫大地之上,任凭洪流波涛汹涌冲击,仍自岿然不动。
见到这一着变化,苏玉楼亦不由暗暗叫好。
他的剑法穷尽变化之妙,繁复无限,诡秘莫测,往往一剑击出,便有无穷后招漫卷而来。
只见苏玉楼剑锋一转,一卷,洪流波涛般的剑势中再生变化,飓风倏生,卷动波澜万顷,两股剑势相辅相成,威力倍增。
一时间,郭嵩阳那巍峨如山岳般的剑势再也难以维持,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手腕轻轻颤抖着,郭嵩阳几乎快要把持不住木剑了,眼底闪过一丝凛冽之色,剑锋蓦然下沉,向前倾轧,恍若擎天巨峰一般朝着苏玉楼倒去。
这一剑,毫无保留,孤注一掷!
苏玉楼心神一凛,一剑横空疾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却将大海磅礴,飓风凛冽两股剑势吸纳一空,合二为一,浩浩荡荡,磅礴无限!
平平无奇的一剑,让郭嵩阳目露错愕,惊叹之色,他第一次生出无可奈何,不可抵挡之感。
两柄木剑锋芒交错,好似山峰摧折,郭嵩阳手中的木剑“咔嚓”一声,拦腰而断。
剑柄一截仍旧被他握在手中,剑尖一截却是掉落在了地上,弹动了两下。
将半截木剑置于几案之上,郭嵩阳仰起头来,长叹一声,道:“我输了。”
“这三个字我原本以为到死也不肯说的,现在说出来了,心里反而痛快得很,也佩服得很......”
说完,他又大笑起来,神态极其豪迈,端起案上的酒,一饮而尽。
长吁口气,苏玉楼语气真挚道:“郭兄的剑法亦是令我叹为观止,内心敬佩不已,比起昔年的‘第一剑客’雪鹰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郭松阳笑了笑,好似已不在乎这些虚名,沉默少顷,忽而又道:“我心中还有一点不明之处,万望解惑。”
苏玉楼摆手道:“有何不明之处,郭兄但说无妨。”
郭嵩阳缓缓说道:“以你的武功,出入少林,救李探花脱困绝非难事,为何还要让我与吕凤先相助这位小兄弟呢?”
吕凤先,阿飞两人闻言,同样投来探究的目光。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苏玉楼道:“正如郭兄适才想要与我战个痛快一样,我也很想瞧瞧李寻欢‘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不过以我如今的状态,对于能否接下小李飞刀,半点把握也没有。”
“为了防止自己按捺不住,以身试法,这救李寻欢脱困的事儿,便只有麻烦二位了。”
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
小李飞刀若是现在就成了绝响,不免让人扼腕叹息,李寻欢,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