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离地悬空,脖子被人掐住的方应看面皮胀红,神色忽然平缓了下来,再也不复适才的疯狂怨毒,怔怔的望着苏玉楼,少顷,他凄然的叹了口气,大有一种枭雄末路的苍凉。
“狭路相逢,强者生,弱者亡,虽然很不甘心,然事实即是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杀......你就杀吧。”
言罢,方应看长吁口气,阖上双眼,闭目等死。
苏玉楼没有说什么,指尖劲力摧吐,“咔嚓”一下轻响,直接震碎了他的喉骨,了结了这位“神枪血剑小侯爷”的性命。
没了气息的尸体瘫软在地,苏玉楼侧身握住血河古剑的剑柄,向上轻轻一提,便将它给了拔了出来。
但见这柄神兵剑身凹凸不平,剑锋奇钝无比,剑脊弯曲,剑尖歪斜,要不是剑上隐隐有浓稠血光流转不息,散发着阵阵刺骨阴寒,俨然与寻常废铁无异。
随手挽了几朵剑花,倒也还算顺手,苏玉楼长袖一震,蓦地冲天而起,消失无踪。
夜色沉沉,如铁似钳,半盏茶的功夫后,“嗖嗖嗖”的衣袂裂空声乍然响起,三男一女,四道人影不分先后,同时落在了方应看的尸体旁边。
四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神情难看至极。
一个挺拔高瘦,背负长弓箭囊的中年汉子率先有了举动,他蹲下身来,双手在方应看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阵,利如鹰隼的目光又扫了扫四周,皱起了一双粗黑浓眉,嗓音嘶哑,沉声开口。
“神通候的身上共有两处伤,一处在右手,虎口崩裂,一处在脖子,喉骨粉碎,地上除了一道狭长缺口,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初步判断,他应该是被人瞬间击落了佩剑,插入地面,接着再被人捏碎了喉骨,致于死命,整个过程很短,而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杀他的人,武功高他一筹不止。”
“这小白脸的武功并不弱啊,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稀里糊涂的死了呢?早不死,晚不死,还偏偏死在这紧要的当口上。”
说话之人佝腰驼背,瘦骨嶙峋,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单薄布衫,似不畏严寒,一双手臂长的吓人,时不时的抓耳挠腮,活像一只立地行走的猴子。
四人之中,唯一的女性扬起头来,扶额娇叹道:“还是想想天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吧,没有了方应看,我们怕是很难混进皇宫,更别说施行下一步计划了。”
长臂汉子神色苦闷,抓了抓耳腮,转头说道:“老大,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用飞鹰给天上回个信儿,禀报实情,再等他的指令行事?”
其余两人闻言,也不由侧首望向了一旁环胸而立,身材魁梧壮硕,脸上覆着一张钢铁面具的高大男子。
面具男子眼眸低垂,瞥了一眼方应看,正要开口,忽闻一道清朗的嗓音徐徐响起。
“听说金主完颜阿骨打自号为天,麾下共有十一名身怀绝技的异人,称为金帝十一翼,四位武功不差,想必定是其中之四了?”
四人悚然一惊,面具男子更是目透寒光,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一角飞檐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这人的膝上还横呈着一把十分古怪的剑。
血河剑!
面具男子目中寒光更甚,沉声道:“你就是杀了方应看的人?”
言语间,面具男子已暗自运气戒备,能够瞒过他的感知,对方显然非是易与之辈。
去而复返的苏玉楼抬起一双眸子,颔首点了点头,坦率承认:“闲话不必多说,诸位,请吧。”
背负长弓的中年汉子抬起手来,搭在弓身上,冷笑道:“未知你想请我们去哪儿?”
苏玉楼悠悠道:“你们四人潜入大宋京城,意图不轨,眼下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刑部天牢。”
面具男子轻哼道:“我们要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