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无比珍视的,接过了那张命运卡。
黑色的卡面,被她的手指一点点触碰,像是在畏惧自己过于可怕的力量,会摧毁掉这张脆弱的卡牌。
这一举一动,还有眉眼里的气质,都让路奕明白了她的心意。无论是哪一张真正的命运卡,此时此刻,在她手中,都远不如这张仅是仿品的遗物珍贵。
但她没有流露出太多悲伤。
“我想去博物馆里看看。”
“……随意。”
捧着恋人的遗物,她踏入了大门里。时空扭曲的感觉,并没有给她带来不适。路奕三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光因为死者之牢很重要,它也许,真的是那座充满疑点的博物馆。
大门后,刑讯室的腐朽气息,还有堆积在附近的尸体、杂物,都无法勾起暴君的兴趣。
除了狱卒那些已经被时间杀死的同伴,让她停了下来。
“人偶?”她有些困惑地回过头,目光落在了狱卒身上,渐渐睁大了眼,“这座博物馆……是你的?”
狱卒点了点头。
暴君捏着下巴思考了几秒,像是某个长久以来,困扰着她的疑问终于释然,点完头便不再感兴趣。
她向更深处走去,这位陌生、但气质惊世骇俗的暴君到来,哪怕一言不发,也足以平息任何嘈杂。她停在了最靠外的那间牢房,里面空无一人,但她很清楚,这曾是谁的房间。
“囚禁他的,不是我们……”路奕在后面解释。
“我知道……只是想看看,他在失去自由的漫长岁月里,留下了什么……”
推开栅栏,她把狭窄房间内的一切都检查了个遍,这才怅然若失地离开。
他的恋人,大概没有留下什么对她的思念。
离开死者之牢,暴君向丰饶之龟走去。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感情波动,可能是活了太久,和恋人分别太久,所以感情淡化了?路奕心想。
但他无意间,看见比安卡正用一种满怀敬意的目光,送着暴君的背影前行。
哪怕受到了圣骑士的正义和道德熏陶,但作为魅魔,她依然有着丰富、细腻的情感,对于感情这种东西,生来就极其敏感。
“她要走了。”比安卡失落地说。
“走去哪里?”
“去见她的恋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暴君踏下沉重的一脚,小小的靴子足印,在沙子里深深烙印。
她已经轻轻跃起,来到了庞大的丰饶之龟背上,在鲜嫩的绿意环绕之下,她嗅着可能存在、又或者已经被风吹散的气息。然后,准确无比,停留在了恋人安然逝世的地方。
路奕见到了辉光。
纯白色、如同牛奶般柔美的光,从她的权杖里四溢而出。
他——乃至是对于感情要更迟钝和笨拙的狱卒,都在此时此刻,理解了她究竟要做什么。
暴君不是没有表达悲伤,而是在知晓结局的一瞬,就已经做好了抉择。既然命运的喜悦没有能回应她的苦等,那就用另一种方式,满怀希望,去拥抱自己的恋人。
之后就能见面了,所以没必要哭哭啼啼。
在她权杖的光辉下,天穹的太阳也随之逊色,赋予世界光芒的,不再是那团太阳,而是她的魔法。但这种魔法却十分柔和,就算睁大眼睛去直视,也不会觉得刺眼。
暴君用更为温柔的语气,念出了通往恋人怀抱的钥匙。
“E la luna stava trantand(月亮开始下沉)
Un gran 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