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这些时日并没有老实巴交的呆在院子里养伤,尤其是看到对面王府毫无动静之后,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想。
每日喝了那苦哈哈的黑色药汁以后,便在城里闲逛,先将马车还了回去,掌柜的见到这位阔气公子,心情极好,也是健谈,有的没的说了点城内趣事。
徐江南侧身依靠在柜台上,一手搁在上面,木质柜台年辰有些久,原本的红漆脱落,露出了黄木的质地,徐江南隐晦曲折的问起平王府的往事。
掌柜的没在意,没有什么好避嫌的,毕竟这平王府对他来说也就是个简单府邸,里面住的那个平王,一点王爷的气派都没有,深入简出反倒像个出了阁尽守妇道的女子。
龚氏的掌柜有些小心,做了引颈的样子,神秘胡掰了句说肯定是被当今天子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真论起来这掌柜也不算无的放矢,当年夺嗣,景王无端身死,皇家手段这些个江湖老掌柜的哪里没有耳闻,平王更是听说是血泊里杀出来的。
徐江南又随意打听了下其他的,比如哪里的酒好,这个老掌柜就有些稀奇的看了眼他,说了句公子是身在酒边不知酒。
老掌柜瞧着徐江南有些苍白又疑惑的面色,笑着问了句,公子不是住在清悦客栈么?
徐江南点点头,老掌柜重重拍了下徐江南的肩膀,毕竟大战之后哪有那么容易就好,吃痛之下有些躲闪。老掌柜可能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自来熟了,尴尬一笑,也不再卖关子说道:“公子,清悦客栈的对面就是家酒楼,叫临江仙,这家酒楼里,有个酒,叫秋露白,具体啥滋味,老朽也不多嘴,公子你呀,去尝尝就知道喽。”
徐江南经过先前躲闪那茬,也没好意思多呆,拱手道谢然后出门,可能是站得久了点,毕竟劳筋伤骨一百天,脚有些麻,出门的前几步有些不顺畅。
背后还在算账的老掌柜瞧见了,兴许是先前那番作为,又想着拉近下关系,圆润喊道:“公子。”
徐江南转过身子。
老掌柜露出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说道:“公子,此事需节制啊,这才几天不见,身子骨就虚弱成这般。当年呐,老朽也曾看尽李安花,是过来人,懂。”
徐江南脸上抽搐一下,没有解释,往临江仙走去。
身上银子不多,买不了多少,大约一坛的样子。徐江南要了半坛,小二也没嫌弃,进屋拿酒。
徐江南站在外面,没有进去,也没必要进去。背着剑匣,大病初愈的苍白神色还在,活脱脱一个文弱书生样,听着里面酒客谈论昨天哪家的姑娘又梳茏了,满满的眼馋和羡慕。
也是这时,对面清悦客栈行来一对男女,男的一身蓝灰袍子,不起眼,文质彬彬,走路的时候莫名其妙会眯着眼,女的是青色水衫,束着妇人簪,手上握着佩剑,笑容清澈的跟在后面。
男的提脚上台阶,可能是没看清,一脚踏空,眼见要摔个狗吃屎,斯文全无。女的双手握着剑,竟然掩口惊呼。
徐江南侧身向前一步,托住男子肩膀,将其扶稳,笑道:“兄长,小心。”
许凝惊魂未定的走上前来,扶住自家相公,朝着徐江南盈盈谢过。
徐江南正说了句举手之劳,听得酒楼大厅有个壮汉拍着桌子大喊道:“嘿,你猜救下那对父女的大侠怎么说的,持枪于野,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辈风范啊。”
徐江南后半句被生生的噎了回去,别人大侠救人性命才是举手之劳,自己这个充其量算举手之劳中的举手之劳吧,徐江南摸了摸鼻子,窘迫的笑了笑。
还好小二这时候提酒出来,解了这尴尬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