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道秣马城,城不大,人不多。
进城的时候萧陨问徐江南是住客栈还是盘个院子,徐江南知道萧陨说这话的原因,客栈人来人往,基本又在城中心,比较安全,只是有些嘈杂,对秦破的伤势不利,盘个院子的话,倒是清静,不过安全方面,自然就要靠徐江南多出力。
说起来,萧陨这么想不算杞人忧天,毕竟枕边人都要买他的项上人头,再加上徐江南没觉得自己下点力气有什么不妥,便租赁了两个院子,徐江南,萧陨和秦破在一个,其他的那些个汉子在隔壁院子。
夜间萧条,街道清冷,徐江南端着碗热姜汤,四下打量了下院子周围,眼见没有什么异样,便回了院子。
正巧大夫给秦破把完脉背着药箱从房间里出来,徐江南搁下碗,陪同萧陨和气将大夫送到院子门口,等到大夫远去,瞧不见影子,萧陨这才呼了一口气,比划着自己肋骨的位置,朝着徐江南说道:“那人下手真他娘的狠,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佘大夫说秦破左边十二更肋骨,断了七根,还有一根碎骨差点戳到心脏,也算是阎王爷面前捡了条命回来。”
然后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是可惜了,听大夫说以后不要拿重物之类的东西,更不要说舞枪弄棒之内的活了。”
徐江南走到院内的桌子边上坐了下去,重新端起碗,轻啜一口热姜水,打趣说道:“萧大哥,你家大业大的,还怕养不起一个不弄枪棒的秦破?”
“诶,那倒不是。”萧陨走到徐江南旁边坐下,一手搁在桌子上,瞅了眼没心没肺还这副悠哉神情的徐江南,苦恼说道,说完之后瞥了眼紧闭的内屋。
秦破早在他们来秣马城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一次,见到萧陨安然的样子,吐了几口血,又晕了过去,面色黄白交间跟蜡纸没区别。
“萧大哥是怕秦大哥自己想不痛快?”徐江南眨眨眼,神秘说道:“万一因祸得福也说不定呢。”
萧陨听了之后,颇有兴致问道:“怎么个因祸得福法?”
徐江南趁着姜汤还没凉透,一饮而今,故作轻松说道:“当初不懂事,只顾着意气,杀了人,尾巴没收好,被仇家人寻到,打了个半死不活,昏了几天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也不知今夕何夕,不过此后先生却说我可以下山了。”徐江南笑容清澈,萧陨却能读出苦涩,心下一叹,不再说话。
徐江南对于先生移花接木的事自然不会提,这番言语也就是让萧陨,和屋内醒过来的秦破定个心,有点念头,至于秦破的实际情况,徐江南也是暗叹,难不成找个甘愿身死的大仙大佛?这种逆天的勾当再来一次?徐江南想都不敢想,对于如今自己的修为,先是一喜,然后悲从喜来。
恨不得立马长剑所指,扬名立万,然后风风光光跑去江南道将陈烟雨光明正大的带回来,还有跪在边城的徐暄,不过黄粱梦追根及底终究也就是个黄粱梦,前两者还好,后一者,难不成真的磕个头就回去?徐江南在剑道上不是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知道按部就班,缓缓破镜。但俗话说的好,才得饱来便思衣,这话糙理不糙,位极人臣还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原本在许老头那里还是个耍不起刀剑的人,想着看一眼就够了,现在就是想着去磕头,再往后呢,似乎是有些远了,徐江南甩甩头。
萧陨看的莫名其妙,却感慨问道:“徐老弟,你口里的先生是个大人物吧。”
徐江南看着萧陨的表情有些可笑,一副类似求贤若渴的乱世明主一般,不过徐江南知道他只是想看看那辈人的风采,笑着点头,用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从几千兵马里杀出来,算不算大人物?”
萧陨一笑而过,悻悻说道:“徐老弟,哪有这样的人物。”萧陨显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