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宜刚想夸赞,一个“那是”还没出口,便又活生生给吞咽了回去,皱着眉头问道:“小后生,你没看错吧?虽然眼下白子有些优势,但要论收官,白子必输无疑啊。”
之前撇过头一副与老夫无关的崔衡天这会反而兴致来了,他以为徐江南是看出了什么邪门妖路,毕竟要说他所能想到的路数试了个遍,走到最后无疑都是同样的下场,不过此子是徐暄的儿子,不说有徐暄那般的才华,说不定真有神来之笔。
徐江南反问道:“是吗?”
郑白宜又抛出一个定心话语,“自然,这可是你爹下的定论!再者后来老夫也是往后推演过,无论哪般,到最后,黑子都是反败为胜。”
徐江南怔了一小会,随后又是想到,可能那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这个,而那位拿白子的似乎正是这位崔老者,眼见郑老头带出徐暄之后,他又是索然无味往后一靠,而另外一位则是趾高气扬起来。
徐江南对于这两位有些率真的性情着实有着不少的好感,不过对于这场结果,他也很笃定,肯定是这位姓崔的当年无故说了徐暄,被徐暄设计给阴了一手,棋局千变万化,要说落子知后续,除非手劲到巅峰才算,但归到人总会出错,一子差满盘皆输的道理都懂,却没想到这个老前辈却没转出来,想着黑子赢,可万一黑子棋差一招,落了个昏手,那不照样是个功败垂成的结果。
但你持着白子想着后续黑子落处,结局自然就不同,相当于自己与自己手谈,而心思却掩盖不下,怎么看都是黑子占尽优势,很浅显的道理,一攻一守,天下往往是守的人有先天优势,只需要见招拆招而已。
不过眼下似乎二人已经将后续推演完毕,就想看徐江南怎么自圆其说的时候。
徐江南微微一笑,不算他自己的主意,而是当初徐暄耍的无赖,只见徐江南将白子与黑子的棋钵给撤了,带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如此这般,白子稳胜。”
崔衡天先是回过神来,拍手一笑,至于这套路如何无赖,他也懒得去评说,不加吝啬给了徐江南一个赞赏的眼神,紧接着像是风水轮流转一般望着郑白宜,得意笑道:“不错,不错,在理。原来老夫胜了数十年而不自知。”也不知道他是夸赞自己的手劲不错,还是在说这无赖手段不错。
徐江南只是引路,点到即止,眼瞅着崔衡天理解到了之后,他便缩回脖子,将棋钵给放了回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正想着来日方长,自己先去楼上看看,也是顺道避避风头。
哪晓得一脚还未踩到会吱呀吱呀叫的木梯,便被早有预料的郑白宜给喊住,徐江南微微羞涩的缩回脚,转过头,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郑白袍也就是轻咳一声,徐江南如芒在背,连忙小跑回去,这两位守阁人道行之间可能有高有低,但无论是哪个,如今在他面前也是难以翻越的高山仰止。
不过好在有之前自己的说得大度在前,也不好意思推翻,只是指着徐江南的鼻子点了又点,仿佛徐江南是他的子嗣儿孙一般,到了最后终是放下手,一脸懊恼神色,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他过来,自食其果有苦难言啊。
而崔衡天积闷在胸口数十年的陈年闷气一扫而空,这小子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下到最后谁输谁赢先不论,如今自己赢面大就行了,嘴角玩味之意漫延,这接下来的多少年,便是郑老头忧恼了啊。
郑白宜收手之后自然就放不下脸再提手而对,反而释怀说道:“小后生,这等无赖手段你是从哪学的?”
徐江南旋即一笑说道:“家父徐暄。”
按理来说,徐暄西下西蜀道的时间应在青城山之后,徐江南知道是这二人不晓世事的缘故,微笑解释说道:“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