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官家一时半会也不知晓,而那些衣服上绣花带紫的人,更是忙着将周尚书的影响降到最低,我也能偷闲一下。”
唐如磬轻声说道:“在没碰见你爹之前,老夫觉得自己看时势也能入流,遇见你爹之后,就不敢再丢人现眼了,如今也是,你的阅历恐怕比老夫还要广,走的,看的东西比老夫要多的多,不是服老了,看不远就看不远,不丢人。”
徐江南轻笑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唐如磬摇头笑道:“小滑头啊。不过这话听着舒心。”
又是转过几道凄凉廊道,到了尽头,有一方小门,被柴木掩藏,老人提着灯笼遥遥一指,神色低落这才说道:“瑾儿当年去世之后,被卫家人埋在徐府,后来老夫想陪你娘说说话,便私下将你娘接了过来,还有你爹的衣冠冢,你爹的尸骨在燕城,老夫着实没有办法,过去吧,你娘等了你二十年。”
徐江南点了点头,撩开柴木,推门而进,唐如磬提着灯笼摇摇欲坠,脚步缓慢,往回走去。
推门之后,里面漆黑一片,徐江南掏出火折子,吹了一下,有了微弱光芒之后,整个屋内倒也能看清,两方棺木就在面前,屋内很厚重的香火气,徐江南环顾了下四周,走到烛台边上,点亮之后,打量了下四周,屋内很干净,就连棺木上面都是不染灰尘,这只能说明老人常来,尤其是烛台下面油蜡已经滴了数层。
而在棺木后面,便有一个香火坛,上面竹签已然插满,香火坛边上则是摆着一盏琉璃制的长明灯,灯火微弱,徐江南走了过去,挑了挑灯芯,这才亮堂起来。
又是从边上顺手拿过一炷香,点燃之后,放在手上,没急着插上去,过了半晌之后,自嘲一笑,以前觉得没见面的时候,他会有很多话要说,如今却是体验到了如鲠在喉的感觉。
欲言又止。等了半天,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徐江南这才眨了眨眼,将香给插上,抹了把脸,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下身子说道:“一对夫妻,生前在一起,哪有死后不葬在一起的道理,衣冠冢像什么话。等我把爹接回来,好歹要一家团聚吧。”
出门之时,天已然放亮,徐江南眯了下眼,等习惯了光线之后,这才翻墙出门,去买一些东西,之前老人吃的喝的,他都瞧见了,以前他可以不在意,如今不一样,总得买点东西,让他们补补身子,老这样下去可不行,还有药材之类,冯府上他也得找时间去一趟,自己入唐府的事肯定瞒不过这位金陵的线人,不过他过去倒不是找茬,二十年的照应,就算是有金陵的成分在内,该谢的还是要谢,可话说回来,一码归一码,谢是一回事,有些丑话还得要说,他不像唐如磬那般是个心软的老好人,走过这么多年的江湖,知道林子里什么鸟都有,有些人狠下心能等十年二十年,可同样,真要坐不住了,盏茶功夫都按捺不住。
冯年的仕途就挂在那个老人的性命之上,只是与一般反常的是老人去世了,他才能平步青云,可让人活着简单,让人死同样也简单,徐江南是个讲道理的人,但而今也想不讲道理一次,无论那个知县在当年是担心揣摩错了圣意也好,还是真的可怜唐府也罢,狠话他得撂下,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而且去之前总得带点能上道的礼物。
徐江南敛起神色,等买好了改善伙食的东西之后,他又特意去了下一笑堂,买了点滋补身子的药材,习武本是三分医,这话不假,尤其是徐江南这种习武之人,皮外伤能治,一般小伤也能看,不然如何走江湖,昨日他在给那名妇人过渡真元的时候,便察觉到这名妇人筋脉并通达,可能大病没有,但小毛病定然是少不了的,将银子花光之后,这才大包小包径直往清凤街过去,今日不同昨日,昨天只是牵马,周边人看他眼生,还当是个好奇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