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子真的有心放我一马?”
陈烟雨白了徐江南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他与我说过他的底线,就是金陵内城,这个应该不假,你不闯内城,他就不会出手。”随后陈烟雨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他让我出来的原因,也是要我说与你听的话。”
徐江南听了这话以后,换了个姿态坐着,用手探了探茶杯温度,继而说道:“金陵想要我这条命的人可不止内城那位,难不成我退一步,他退一步,朝廷百官也能退一步?他只是想收渔翁罢了,外城越是热闹,他能捡的便宜也就越大,至于最后我能不能活着出去,不一样还是得看他的脸色,古人说忠孝仁义礼智信,先生说这话太堂皇,其实人心只有三个字,情,理,还有利字,讲情的人不适合庙堂,所以周东年周尚书死了,李怀李刺史也死了,我爹也死了,他们这些人,都讲情分,讲利的人可就多了,如今朝廷百官,无利不起早,他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商贾生意人怕的就只有一个利字,至于理字,很多人都懂,只是放在心里的人实在太少,先生说而今的江湖就是少了个理字,以前的公道都在性命之上,而今的公道早就不在人心了,少的就是这么点味道,这江湖,也就不是以前的江湖了。”
陈烟雨抿着唇哀叹说道:“人各有命。”紧接着又是直勾勾的看着徐江南,白牙红唇说道:“我不会去拦你,但是我不希望到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徐江南的话算是晦涩,可陈烟雨的话却是直白,她懂这话里的意思,自然也能知道陈铮的意图,徐江南是个表面浪子,心里重情,不然也不会来这个是非地段,对于陈铮的意思她不想顺水推舟,也不想落井下石,但是这份说辞,却能表现出她的态度,她会站在徐江南这一边。
徐江南乐呵一笑,原本很是煽情的气氛就此破坏,他像一个经年富贵的员外老爷,侧着身子靠在椅栏上,手指梭巡在檀木花纹上,笑着说道:“他能让你来劝我适可而止,这就说明他对我还有些忌惮,他想让我把这些个烂白菜烂萝卜清理出去,又担心过犹不及,怕我直接将摊子给砸了,到时候狼藉一片,他这个老掌柜就得从头收拾,得不偿失。”
陈烟雨常在皇家后院,不见外人,却偶尔也能见到陈铮身边有个青衣草履的中年人,双手合袖,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走,脸上笑容和熙,不说话她也能猜到几分,而今徐江南的眼神便有几分相似,只不顾更像那位先生,加了几分江湖气的桀骜和世外,而她也不管,无论眼前人或邪或正,或妖或魔,只是还是他,这就够了,最简单的心思,谁让在她举目无亲的时候遇见了这个人,提着灯笼在夜里相依为命十多年,她抿着唇在这里微笑,等了一会又说了一件事。“我听他说,先生似乎与他有过一次交易,在十多年前,以命换命,这一次就是还命的时候。”
徐江南昂起头看着陈烟雨。
陈烟雨斟酌了一下说道:“先生用自己的命,换了安越王一府人的身家性命。”她说完这么一句话,也不担心徐江南不信,就只顾给他添茶,紧接着又用茶杯盖替他拨着茶水。
徐江南也不讲究,顺着喝茶,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事倒是有可能。以前的时候我就想过,为什么先生能斩了青城山却能全身而退,惹了江湖又惹了庙堂,光凭天下评一个虚弦名头?要是现在看倒是有理由,可放在二十年前,光一份来处不明的名录,上面一些才弱冠年纪的士子书生,就能威慑住整个江湖和庙堂,太过浮夸,而且想想时间,似乎李先生斩山那会,天下评还没瞧见影子。”
这段尘封二十年的历史,说出来也就只有二十年前的老人知晓了,只不过可惜,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都是一些不愿意说的知情人,沉酿为酒,徐江南也无从问晓,更加不用说盘根错节的杂糅问题,就比如李闲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