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自然不知道纳兰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他其实手上也有一份名录,是卫月给的,关乎当年她能查到的点滴,当中魏攸算是为首的几个,只不过徐江南不想再和陈铮扯上半点干系,所以才想着划清界限,所以这一次在外人眼里有些许拉卫澈下水的意思,毕竟以他的名望,对上西夏朝廷,怎么看都不够,尤其西北一事知情人少之又少,也就少数几位知情人好奇徐江南是如何破的局,江湖当中更多的只是知道他是西夏徐暄徐将军的遗子,一个小八品的江湖剑客,能拿出手的事迹似乎只有卫城一事,这就敢和朝廷叫板?一个卫家就能拿出几位九品的宗师人物,何况占了中原五州的西夏天子,后院怎么也该有几位镇场子的剑仙人物。
不过一旦拉上卫澈之后,这在江湖人的眼里就有不少看头,毕竟一个是朝廷新贵卫王爷,比上徐江南自然要尊贵不少,再者如今心思只要敏感点的江湖老辈,朝廷这一连串的动作摆明了是要动刀子了,嗅觉敏感的也都能猜到是西蜀道出了问题,这个王爷算是安人心用的,至于出格的事情,估摸着也不太可能,而陈铮敢这么放任卫澈的缘故也在这里,卫澈施压的表示可以有,但要真的逾矩了,那就过线了。
恰恰徐江南摸准了这个底线,也不会让卫澈呆太久,三日是极限,再多估计陈铮也要赶人了,毕竟偌大个西蜀道,是需要一个真的卫王爷去镇场子,而不是由着他在金陵胡来,但这三日,已经让金陵这潭死水掀活了起来,礼部先死一位侍郎,朝廷上下议论了数个时辰,却封出来一个蜀王,朝廷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让卫澈入京,本就有风云突显的嫌疑,而今倒好,雷霆未起,先下朝露,让卫澈捡了个大便宜,第二日传闻卫澈离京,许多朝廷百官松了口气,可朝议之后,又一位侍郎死在家中,比之前者就要温和许多,白绫当架,有自杀嫌疑,却没有自杀的理由,尤其紫金楼白云间的架势也没撤掉,这又让那口刚送下来的气又吊了回去。
他们为官几十年,除却当年徐暄和皇后一事,他们几乎没见到陈铮示弱过,但这一次死了个侍郎也只是口里追究,实际动作也就是调兵入城,其实已经有了示弱意思,尤其这一个王侯封出去,在某些方面已经给了他们一种错觉,就是卫澈和皇家联手坑杀他们的意思,再加上一个不问不顾要拿越官开刀的徐家子,更是雪上加霜。
唯一好在死的第二人是西蜀道的人,而且在第三日紫金楼白云间的仗势算是下来了,一位面如冠玉的公子大摇大摆下了楼,脸带春风,不过这一番倒是让淮河边上的姑娘伤心了好久,这么个大金主这就要走了,她们其实都知道这位王爷身上已经有了婚约,西蜀道的书香小姐,门楣高的可怕,别说为妾,就说春风一度,名头在这金陵怕也是要水涨船高,瞧瞧紫金楼那位姓夏的姑娘就知道了,这几日都是她在侍奉,虽说卫澈走了,一样有人趋之若鹜,都想看看被西夏王爷瞧上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样的姿色。
卫澈离开以后,徐江南在紫金楼多呆了一日,不是他手软了,而是他在想一个问题,是在礼部右侍郎沈府里遇到的,沈钧汜是西蜀道的人,也是原来唐老爷子的门生,二十年前虽然说沈侍郎有些人微言轻,可一样是默然不语,和衷共济都做不到,算什么桃李门生?不过在他进门的时候,沈钧汜似乎是有所预料,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他背的剑匣,紧接着轻声问了一句可是姓徐?
徐江南原本是想着瞧瞧这位侍郎的气度,毕竟十余步的距离,他若是想杀人,不说整个金陵,至少在这个沈府,是没人拦的下的,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他比不上陈铮,但要比之匹夫,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这位沈侍郎的作态着实有些出乎意料,而且瞧着也没有出逃的意思,他也就没急着动手,想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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