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点一点消耗,只要一想到那八岁的孩子有可能正在经受的所谓“乐呵”的折磨,赵铎只觉有无数小虫在啃噬他的骨头,咬他的五脏六腑。
还有表哥……他们要当着表哥的面“乐呵”还是要……
死死咬着嘴角,赵铎无力仰头,望着早已经黑透的天,嘴角渗出血迹。
“去搜商铺!”
客栈,酒楼,青楼,棋社……但凡公众场所,哪怕人家已经关门打烊,他也破门而入,将里面彻彻底底搜查一遍,事后为了堵住百姓的口,甩出一把银票。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却依旧没有收获。
齐焕的小儿子立在脸色如锅底一样的赵铎身边,舌头舔过干裂的嘴皮,目光投向民宅,“殿下,会不会……”
他颤抖的抬起手,指着面前的民宅,转头看赵铎,“会不会被藏在这种地方了。他们,可能不是去了私馆,是去了一处他们自己的宅子。”
赵铎血红的眼睛抬起。
无数次无功而返后,他不是没有想过人会被藏到民宅里去,可是他最最不愿接受的,便是人被藏到某处民宅里。
满京都的民宅何其多,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的查?
查倒是容易,他大不了调集巡防营,可……
就在赵铎犹豫一瞬,齐焕的小儿子又道:“他们,会不会已经被杀了?”
赵铎浑身一个哆嗦,转头看齐焕的小儿子,满眼惊悚。
外祖已经这个年纪,最是经不起生离死别。
下垂的手狠狠捏着拳头,赵铎转头对初砚道:“去把京兆尹陶予叫来。”
在京都丢了人,自然是在陶予的管辖范围内,要满城搜查,也得是陶予出面。
初砚得令,不过须臾,将一脸瞌睡还没醒清楚的陶予带到赵铎面前。
赵铎冷目中蓄着冰渣一样的寒冷,对陶予道:“下令,让你的人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京都民宅,每一家,都查!”
陶予立刻一个激灵,彻底醒过来,“啊?”
赵铎一把拎起陶予的衣领,“啊个屁!本王让你搜查京都每一户民宅!”
陶予拽着自己的衣领,结结巴巴道:“查……查什么?”
“齐家长子。”赵铎一把甩开陶予的衣领,阴沉着脸道,“满京都的人都知道,齐家丢了人,你现在和本王装糊涂?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陶予一脸震惊,“齐大公子不见了?怎么可能?我昨儿下午还见他去丰瀛楼吃饭,我……”
“你说在哪?”赵铎又捏住陶予的衣领,道。
陶予结结巴巴回答,“丰瀛楼啊,我看见他去丰瀛楼了,还领着他小儿子一起。”
赵铎转头吩咐初砚,“去问。”
初砚领命离开,须臾,折返回来,在赵铎耳边回禀,“昨儿下午,大爷的确是去了丰瀛楼,可丰瀛楼的掌柜的说,他只知道大爷何时进去,却不知道大爷何时离开的。当时,和大爷一起去丰瀛楼的,除了小少爷,还有两个面生的,丰瀛楼的掌柜从未见过,却听大爷叫他们什么仁老兄!”
赵铎听了,一头雾水。
什么仁老兄,他也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