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分怀疑,现在便是八分了――借捉拿之名,趁机杀人灭口,不能更好了。
润了润喉,他放下纹鱼彩陶杯,“他本是骄傲至极的人,莫非是羞愤自尽?”
沈澜之看着他摇了摇头,“阿涵你终究不是一个剑士。剑士就是死也是要死在剑下的,用温热的鲜血洒在佩剑上,洗刷战败的耻辱。”他感慨片刻,下结论道:“所以,我肯定他不是自杀,这让我不禁怀疑他昨日针对你是他人授意,如今已成废人,自然要被灭口。”
谢涵……谢涵这回真不知道对方打算了,他试探道:“可孤初来乍到能得罪谁呢?还是针对孤能有什么好处?”
沈澜之瞳孔一缩,倏忽有些欲盖弥彰地低下头,借喝茶地动作掩去面上异样,过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抬头道:“有好处?针对您,就是破坏梁齐关系,梁齐关系恶化……能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楚国了。”
他压了压眉心,“南蛮处心积虑想入主中原已不是一年两年了。梁齐是中原双强,破坏梁齐关系就是破坏中原平衡。”
“是么?”谢涵不置可否,面色转淡,“沈家主是否忘了家母亦是楚人?”
不只是楚人,还是楚国嫡公主,如今的楚王胞妹。
沈澜之惊觉失言,竟一句“南蛮”骂了所有楚人,连忙起身,深揖致歉,“澜之口不择言,齐殿下宽宥。”
“沈家主客气,马有失蹄,口有失言,人之常情耳。”谢涵淡淡道。
沈澜之自知这个话题不可再进行下去,改换其他道:“对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昨日阿涵放我鸽子,要我好等,今日可不能再爽约了。”转瞬他便收拾好表情笑吟吟的,“阿涵可灌醉我当刚刚惩戒,我绝不还手。”
谢涵挑眉,“好。”
等对方挥挥衣袖走了,谢涵侧头看向玖少卿,“姐夫怎么看?”
玖少卿道:“素闻这位沈氏家主最是事故圆滑、长袖善舞,他刚刚竟忘了避及夫人楚公主身份,可见方寸大乱,恐怕……他是刚刚突然发现什么让他心神俱震的东西。”
而这东西除了幕后之人是公子高外,还能是什么呢?
二人对视间心照不宣。
“只是这厌阳天死的有些可惜。”谢涵斟一杯茶,叹道:“孤废他双手时,他亦不过分激动,实在是个人物。”
并不觉得一个废人还是敌人死了有什么可惜的,玖少卿想起了另一出事,“对了,这次宋国来的使节是太子子期,殿下要否去看看?”
之前说了,谢涵上头有两个胞姐,二姐谢娴嫁与玖少卿自是不提,大姐谢妤便是嫁与这宋国太子了。
二姐嫁了,好歹在国内,经常得见,大姐却是挥别故国,自此两茫茫。谢涵愣了一下,立刻站起来,“去,当然去。也不知道大姐过得怎么样。习不习惯宋国水土,吃不吃得下那地饭菜,有没有受委屈……”
他一反人设地嘟囔又婆妈,玖少卿听得差点想翻白眼――不说宋国是齐国属国,哪来的胆子给齐国嫡公主委屈受,就是大公主那样精明强悍的性格,也没人能给她委屈受啊。
然而谢涵去得急切,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宋太子出去了。
“身为属国太子,竟不知来拜见本国,简直失礼。”谢涵回来,拍着案几道,好不生气。
玖少卿瞧人臭着的脸,差点想笑出声――深知对方真正想说的其实是――身为大姐夫,居然不知道来向小舅子汇报情况,简直过分罢。
又等了会儿,也不见宋太子回来,谢涵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医馆里的“男主”。
【男主身份还是秘密,请宿主即刻摒退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