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温和和的语气下说过对方。
因着大门喧哗,已有不少学者从门内闻声过来。
“好。”谢涵四顾一圈,沉声道:“我问你,你说我根本不想理会你,可你方才言行激动,我若叫你安静,你真会停下?”
众人都是看到对方刚刚是怎么大吼大叫的,都连连摇头。
那少年脸上一红,大叫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停下。”
“那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想过要理会你?”
这一问已进入一个死局,少年哼了一声,“尽说些虚的有意思吗?这位公子你分明在避重就轻。”
“非也。”谢涵摇摇头,“问题总得一个一个解决。这位小兄弟你说梁国官员受贿,说韫白害死你母,可有证据?”
“证据,我就是人证。这是新绛西街上谁都知道的事儿!”少年斩钉截铁。
他神情不似做伪,众人心下已信了三分,谢涵却侧头对苏韫白信任一笑,“韫白,你说呢?”
苏韫白正上前一步要开口,门内高高急急一声叫喊,“等一下――”
一个士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对谢涵、谢漪施了个普通礼节,气喘吁吁道:“诸位先生听闻此事,皆颇感兴趣,临时改议题,议这位小兄弟和这位兄台之间是非曲直,请二位公子和苏兄台、小兄弟移步入内。”
“……”
那士子清咳一声,“老师说,断事、断理、方能决断天下。”
好罢,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谢涵、谢漪、苏韫白及那少年四人并围观众人皆跟着那士子朝学宫内走。
阳光正好,正院内,众学者盘腿围坐成一圈,一条小溪蜿蜿蜒蜒从中间绕过恰分众学者为两半,一边学者着黑衣,另一边学者着白衣,看起来竟颇有些太极鱼的味道。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暗道今日原本议题说不定就是“道”、“阴阳”、“宇宙本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还好临时改议题了,不然岂不是要他们打半天瞌睡?
“陈璀多谢公子今日出言解围,搭救之恩没齿难忘。”那少年对谢漪长长一揖。
周围人都看着,谢漪也不介意做出个宽和待人的样子,伸手一扶,“不必如此,本就是我三哥对不住你,我这做弟弟的自然要负起责任来。”
言毕,他满意地看着陈璀对着谢涵的背影露出愤怒怨恨的目光。
“见过诸位先生。”谢涵对众围坐者拱了拱手。
一圈人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即刻回礼,不多一分殷勤也不多一分怠慢,显是克己复礼的儒者;有的如老僧入定仿若未觉打坐冥想,料是心逍遥而便逍遥的道者;有几个则趁着一个礼便开始套近乎……
“这次麻烦两位公子和两位小兄弟了。”子皿两鬓斑白,目光温和包容。
“哪里的话。”谢涵、谢漪皆道荣幸,之后纷纷落座一旁。
子皿先在场中主持祭祀天地鬼神,之后进入正题。
陈璀和苏韫白在圆圈中央,分坐小溪两边。子皿先对陈璀道:“请这位小兄弟先说一说事情经过。”
“半年前,我母亲在苏记米铺买了米,我一吃味道就不对,连忙打开米袋发现都发霉了,便要去退米,母亲却拦住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心想大晚上去了也没人,不如第二天再去。不吃又只能饿肚子,想着发点霉而已,就还是一起吃了。”说着,他眼眶微红,声音也变得尖利怨毒,“哪想母亲半夜就发起高烧,来不及找医工,一大早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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