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鲜犀角递上来,一旁候着的党阙拿起犀角检查一番对光看了看,“是上好的鲜犀角。”
齐公大喜,“那接下来就有劳了。”
药有保障了,他的心情那是一下子从惴惴不安的谷底升至云空,飘飘然的,连带着问谢涵话也好了点声气,“听说你刚出临淄就抛下整个使团独自一人去了梁国?”
谢涵还是那套说辞,平铺直叙,听到“姑布卿”三字时,齐公面色显然差了一些,听到齐谢对他的关心后又回暖,“阿姊关爱。”至于去新绛为什么要抛开使团,因为“姑布卿”还说了――要一个人去拿,才能感动上苍(……)
齐公素来是个感性的人,闻言,也有动容,“一路风雪,你辛苦了,可要什么赏赐?”
“为君父分忧,分所应当,本不该请赏,”这话是君前回答的“标配”,奈何加了个“本”字,齐公眉毛一耷,果然谢涵话锋一转,“只是儿臣顽劣,又不如君父明断是非,敢请孩儿家中有拿不定主意的事,能请君父圣裁。”
谁也没料到是这么句话,这是……什么意思?算何赏赐?
倒是一通马屁拍得齐公眉开眼笑,尤其是这话里的示弱――我没用,要你帮忙――这是楚楚谢涵母子俩从来没有过的。楚楚别说了,从里强硬到外,没少指着他这一国之君的鼻子骂过,谢涵虽看似公谨可那眼神就跟他母亲一样淡得瞧不上他这个爹!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可今天倒好。
“好好好!”齐公一连三个好字,痛快应下。
交上符节、令箭后,谢涵去了躺定坤殿。
殿门是闭着的,谢客不敏,往日繁华似锦,如今清冷寥落。大雪天里还不见得,现在春暖花开、阳光明媚,这一对比就显现出来了。
谢涵在门口伫立片刻,推开门,两个眼生的宫人一脸惊异,“敢问贵人是?”
“去去去――”一个模样俏丽的宫人正拿着木槌给廊下几株建兰浇着水――楚楚是没那风雅的爱好,一句话“长得漂亮的花我都喜欢”,谢涵则文艺得多了,他偏爱兰花,尤爱建兰。那宫人抬头,立刻放下木槌,快步下来,驱那几个新来的宫人,惊喜道:“公子回来了。”说着,对那几个宫人道:“看仔细了,这是咱们夫人的三公子,记住了没!”
“是,文秀姐姐。”宫人忙不迭应道。
谢涵失笑,“文秀倒一点儿也没变。”
不似文鸳恬静,文秀素来泼辣,但也同样不似文鸳是楚楚在来齐国时半路捡的,文秀是楚楚奶娘的小女儿、贴身侍婢的小妹妹,忠心度满格。
“瞧公子说的,不就去地牢里转了一圈长长见识么,奴婢现在吃饭睡觉更香了。”
谢涵就喜欢听文秀说话,天大的事在她嘴里都不是事儿。
“母亲可好些了。”
“夫人好多了,公子还记得之前送给夫人的鹦鹉么,夫人都教会鹦鹉说话了。”
一踏进殿里,就是叽喳的声音,“涵回来了,涵回来了,涵回来了。”
谢涵一愣,架上的绿毛鹦鹉正抖了抖毛,楚楚支额歪在榻上,鹦鹉说一句话,她就扔一颗鸟食进架上鸟碗里――别说,扔的真准,不愧她自称的“少时没少跟父王、王兄出去打马狩猎”。
“母亲。”
楚楚背影一滞,顿了顿才转回来,把手里的鸟食一把全朝谢涵身上扔去。
谢涵好脾气地笑着,一动不动,任那鸟食砸了自己一身,一颗颗掉落在地。
“你还知道回来啊……”楚楚拍拍手,哼道:“过来让我瞧瞧。”
谢涵招手让宫人过来打扫,过去走到楚楚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