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不必把事情想的太坏。”他的眸子出现一抹奇异的激动神色,像是正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不,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莞尔。
不经意的话语突然深入他心中某一处脆弱隐秘的地方,让他措不及防地震撼一下,嗓音显得有些狼狈。
“你想过没有,人心是会变的……”
“掌握一件事也许不难,但要掌控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命运,绝对没那么简单。”她目光清澄,毫无阴影,字字清冷。“呕心沥血也好,机关算尽也罢,我不会让自己重新回到牢笼里去。至于有的人,他把禁锢人当成乐趣,我看这辈子改不了了!”
这一番话,好似一记重锤,打在心上,他面具后的薄唇紧紧抿成一线,放下燕窝粥就走。
秦长安没追上去,搞不懂怎么说着说着他就不耐烦了,无奈一笑,正想下床,双脚一着地,一阵酸麻酥软从脚心涌上。
她无声叹了口气,在黑夜中,她以为不会随着明遥起舞,但每当触及那双亮的惊人的眸子,仿佛他是真的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她一人身上,那种孤注一掷的孤寂……对她有片刻的吸引。
只是片刻而已。
……
大营的操场上,三千将士正在操练,秦峰身披盔甲,手握银枪,目光如炬,如松柏般笔直地坐在马背上,一身不容侵犯的威严。
一个时辰后,操练结束,秦峰喊来秦铜,一道去了远处的溪边。
秦铜做小兵装扮,他刚进军营,秦峰要他从头开始,多些磨练,才能更快适应军旅生活。
只是那张脸,平淡无奇,没有表情,不容易惹人注意,也成功掩盖了他脸上的奴字刺青。
自从几天前在书房内不欢而散,兄弟两个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青铜,我早年离家,不曾在爹娘面前尽孝,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知道你重感情,尤其对娘,你是个大孝子。可我始终都记得,当年妹妹出生的时候,你抱着她怎么都舍不得放下,一脸的笑……”秦峰负手而立,望向远处,严酷的脸上有一丝细微的柔软。
“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真相。”秦铜笑的苦涩潦倒。
“我也跟你犯过一样的错,桥河一战后我心灰意冷了好几年,真相?我一度认为找出真相才是最重要的。谁知那时候,陆家早就分崩离析,家破人亡。就算找出真相又如何?不过是人心险恶而已,爹又能重新活过来吗?”一向寡言的秦峰敞开心扉,一股脑地将这些年的沉闷倾倒出来。
秦铜绷着脸,眼底依旧有一片浓的化不开的阴霾。
“就算晚妹是外室所出,我们跟她一起长大,难道就因为你无意间偷听到这个秘密,她就成了我们的仇人了?”秦峰眼神透着犀利冷锐,话锋一转。“她的性子你还不明白吗?她把家人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我要你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绝不再提!”
“大哥――”
“就算你不说,以晚妹的聪慧,恐怕也瞒不住几年。在北漠,我跟她是义兄妹,从未引起别人怀疑,你知道为什么?就因为我们看起来完全不像。小时候,这个妹妹就是人见人爱,如今长大了,那张脸更是不同了。”
“娘当年体弱多病,爹怎么可能养外室?肯定是那个女人贪恋主母位置,勾引了爹!”秦铜满目怒气,红着眼低吼。
“爹娘都不在了,估计那个女人也已经不在世,这些只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
“不!爹肯定也恨那个女人,恨她的出现破坏爹娘的感情,才会让她的女儿当药人,只为了救娘一命!”
秦峰的心中悚然一惊,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