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她突然想起那个拐卖罗布的惯犯人贩子陈三,此人已经收监。她对人贩子是痛恨入骨的,因为她的生母庄福在逃离了滁州大宅院后,因为十五年都是与世隔绝的情况,所以出来没多久就被人贩子盯上了,后来才当做黑户转手到人牙子手里,幸好当时陆家来选丫鬟,否则,还不知她娘以后会过着何等悲惨的生活。
遇到陆仲,至少能让庄福过上了五年正常人的生活,也收获了一丁点寻常女人的幸福。
思绪纷乱,她的脚步最终没有在西厢门口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官府。
“金大人……”一个衙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凑到正在调解一桩邻里纠纷案子的官员耳畔,慌慌张张地说。“稀客啊,稀客来了!”
“吵什么?没看本官正忙着吗?什么贵客稀客,让你慌乱成这样?”一拍惊堂木,他面色凝重,继续质问:“这么说,就是赵家怀疑李家偷了赵家的耕牛,李家原本没有耕牛,却在赵家丢了牛后家里就有了耕牛下田,是不是这回事?”
金钊却在肚子里骂娘,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案件?不是家长里短,就是婆媳失和,今天更是离谱,为了一头老黄牛,这两家就赖在衙门半天了。
“大人,真是贵客造访,是靖王妃来了——”
金钊“啧”了一声,没放在心上,嗤之以鼻。“靖王妃?我们小小的衙门什么时候来过皇亲国戚?你小子看花眼了吧。”再者,官府这种地方,前面常常有人击鼓喊冤,后面的监牢里看押着犯人,是个不讨喜阴气重的地方,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来?还靖王妃呢?
“哎呀,大人,是真的!靖王妃说关于陈三的案子,想问问您最新进展,在偏厅候着呢。”
金钊手里的惊堂木,再度落下,镇住了跪在下面干瞪眼的两户人家。“别吵了!”
一解决了耕牛丢失案,金钊直奔偏厅,果不其然,一个贵气十足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圆桌旁,她的腰际挂着一块红珊瑚点缀的碧玉,上头雕刻着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不是赫赫有名的麒麟玉又能是什么?
此人是靖王妃没错了。
“金大人,我把那个昆仑奴留下了,没给您造成什么麻烦把。”秦长安先发制人。
金钊挤出笑来:“都是一场误会,本官后来查清了。从北地逃出来的昆仑奴另有其人,有人告发,我们昨夜去城郊抓住了,那个昆仑奴脸上有字,已经收押了。您上次遇到的那个,不是从长城那边逃出来,并不触犯国家律例。一切都好说,好说。”
她眼珠子一转,眸光灵动清明,又问道。“那个人贩子着实可恨,据说他还拐卖了不少婴孩?”
金钊给她倒茶,正色道。“陈三是个老油条了,大牢进进出出好几次,但多半都是买卖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没有证据,他咬定是自己收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家中困窘才把人卖给人牙子……。有时候,总是缺少一些证据。”
秦长安静静听着,转动着手里朴素的茶杯,沉默不语。
“不过,靖王妃,您怎么想到要问这个案子?”金钊试探问道,他在这个位子当了十多年的官,相信这些贵人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秦长安来了,就有理由。
“金大人,京城的治安多亏了你这些年的辛勤付出。”秦长安话锋一转,幽幽地说道。“但一个买卖孩童妇女的人贩子却总是在钻王朝律例的漏洞,就算我不是朝廷官员,也不想看他关押几年后,又出来为祸人间。”
利用最脆弱的妇孺,陈三没有半点悔改之心,拐卖的事情一干就是四十年,一想到生母也曾经落入这样的人手里,任由他们拿捏,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