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识破了她想要儿子快想疯了的心思,编造了“药人”这个鱼饵,为了引她咬钩罢了。
她不可能去相信那个很可能被康伯府的半瞎子,既然人也可能是被人收买的,那句“一生无子”,怕也是危言耸听,她怎么能相信这种谬论?
就算蒋思荷这一胎是个皇子,但她不见得不能跟蒋思荷一样再为皇帝生下一个男孩,她没有什么命中无子的歹命,也就不需要什么药人之血来改命。
她能相信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所以,她想了好些天,总算想出来那个计谋。
连那些太监宫女都认定蒋思荷才是后宫的一枝独秀是吗?她楚白霜早就失宠于前,甚至连冷菜冷饭都能咽下去,一副可怜模样是吗?
若她入驻后宫,势必是惨淡结局收场,至少让她再奋力博一回。
这般想着,没有血色的唇角暗暗勾起,细长五指无声收紧,将那一枚求子符紧紧攥在手心之中,越握越紧,直到一手的汗将锦囊染湿,也不曾松开。
……
江南肃州。
老爷子苏长林眯了眯满是皱纹的眼皮,任由小厮司汉扶着,坐在榻上用帕子擦脸,气喘吁吁的。
他刚走完这一天的路,拄着龙头拐杖,走的一歪一扭,好几次险些撞上屋内的家具,照常是没什么耐心,几乎抓起花架上的梅瓶正要往地上砸,但是却突然想到前几日秦长安跟他说的话,心里的烦躁瞬间瓦解,有气又好笑,最终没再把这个拥有百年历史的梅瓶砸烂,而是朝着司汉招招手,坐到一旁休息片刻。
帘子被人掀起,来的正是龙厉,身后的谨言知趣地退到门外,并无再跟进一步。
苏长林没有率先说话,而是端起桌上刚泡好的茶水,平心静气地喝了一整杯,心绪宛若被泡开的茶香,一圈圈在空气里迷漫开来。
龙厉在朝中的地位和势力已如烈火烹油,若他娶了个朝中大臣的女儿,不单出身名门,而且,娘家也能为龙厉的势力添砖加瓦。
如虎添翼的婚姻,对于一切有野心的男人,都是很难割舍的。就算是龙厉的亲哥哥龙奕,当初会在蒋家那么积极主动,让蒋家老太爷欢欢喜喜地将蒋家嫡长女嫁给龙奕,这里头也逃脱不了权势这一回事。
若是龙厉真的娶了一个跟蒋思荷一般的名门闺秀,走了皇帝的老路,皇帝对他的疑心必定只增不减,或许秦长安的身份是北漠郡主,一切反而让皇帝暂时宽心了。
既然皇帝允许他们在江南游玩数月,便是戒心还没到,但在靖王府生子之后,皇帝恐怕已经暗中送来口谕,催促他们回去了。
眼前的红袍男人,依旧一脸的气定神闲,慵懒魔魅,半倚在花梨木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这就是王妃搞出来的什么药茶?”
“你没喝过?”老爷子好整以暇地瞥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龙厉这张面皮当真是生的好看,足够让这世上大半女人都自惭形秽,可是骨子里的强硬霸道,眉宇之间透露的阴邪残狞,却又形成了一种令人忍不住想要退后的可怕气场,苏长林之所以不怕他,是因为自己年岁已长,再者他是龙厉的外祖父,他不信这个被传的如同恶鬼的王爷,当真可以六亲不认,连生母德妃的娘家人都不放过。
“本王又没病,喝什么药茶?”龙厉挑了挑邪魅的眉,轻嗤一声。
这家伙的脾气简直就是不能忍!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苏长林自认自己吃过的盐比龙厉吃过的饭还要多,非但没有被他的冷言冷语击退,反而控制了力道和声音,将手里的龙头拐杖威严地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一双有些浑浊却并非老眼昏花的眼睛朝着龙厉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