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雪雁来,道:“你去各处说一声,就说我们要分组,我要十五个人,愿意跟我识字习武的,便主动报名。本就识字的优先。”
雪雁应了,转身往后头传话。管平波又唤来平安道:“你比我们先来,想是左近有些什么都打探清楚了。你现就去铁铺子里,替我定八根枪头。两箱指头大的小尖刺。再使人去山上砍些老毛竹回来,同时命乡间做滕椅的人与我编些藤盾。三日之内尽数齐备,我正经要使的。”
平安挠挠头,问道:“奶奶要这些作甚?”
谭元洲道:“你哪那么多废话,奶奶说要你便去办。啰嗦什么!?”
平安很是怵着谭元洲,答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出去寻铁匠了。
管平波笑道:“我初当家,无甚威严呐!”
谭元洲抿了抿嘴,心中对窦宏朗生出了极大的不满。他被管平波讨要,便打上了二房的印记。此乃小事,作为窦向东的心腹,他真正忠于的唯有窦向东。既忠于窦向东,便一心替主家打算。管平波确有调兵之才,光看她昨日安排人入住,便知她心中自有沟壑。可从来新官上任,多有不服。休说管平波只是个妾,便是练竹亲来,也未必使得动这帮人。此刻急需窦宏朗帮衬,哪怕他一句话不说,只消坐在一旁,就能凭空生出三分威严。已近巳时,他竟还在睡觉。虽说昨夜醉酒,也太没有分寸了些。
深吸一口气,谭元洲劝道:“奶奶是个爽利性子,我们都知道。可对着老爷,也别太贤惠了。咱们如今不比在家里,横竖有老太爷老太太并大太太管事,等闲不用老爷操心。奶奶不知道,光昨天夜里,就有好些人探头探脑,看我们人多势众,方才罢了。此地不太平,我们还是谨慎为上。”
管平波面容一肃:“昨夜来的是什么人?”
谭元洲道:“不清楚,总之万别掉以轻心。老爷便无领兵之长才,往常也是管过铺子的,依我说家务且让老爷担起来。奶奶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谁家是妾当家呢?”
管平波点头表示同意,修生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封建时代对男人的要求。女人理应只是二把手,而非家务上做决断的那个。管平波自是能管,但她更看重练兵。远离了君山,自有平安与泰安做了管家,既是窦宏朗使惯了的人,她也懒怠收服。还有陆观颐,带她出来,可不是单为了避难的!
说了几句闲话,雪雁来报:“奶奶,他们吵嚷了一番,推举了十五个人出来,你看使得么?”
谭元洲目光一沉:“我去后头看看。”
管平波却笑道:“无妨,我正要乖巧听话的老实人。他们推举便推举,横竖来之前阿爷就选过一道,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既如此,不若重新调整一下宿舍,我的人住在一处,你的人住在一处,才方便训练的。”
谭元洲想了想道:“奶奶的人统共才二十几个,不若住在主楼下头,又方便又好照应。”
“是了!”管平波笑道,“我们一楼还有四间房,十八个男孩子占两间,七个女孩子占一间。还剩一间做我的书房。横竖老倌待客在前头,只在屋里睡觉,索性一并占了堂屋,充作他们的学堂。我们不用家里的场院,与你们分割开来,甚好。”
谭元洲笑道:“奶奶拿我们当洪水猛兽了。”
管平波无奈的道:“跟你的,与跟个小老婆的自是不同。最开始,少不得叫人笑话,我们总管不到那么细。可既是我的人,我便得护他周全。间隔了两边,倘或他们再来寻性滋事,奶奶我也不是善茬。你是领头的,我凡事都寻在你身上。我的人挨一下,我便打你三下,可听清楚了?”
谭元洲一凛,管平波抓大放小,果然老辣。如此,家里又要调整。彼时生活条件不好,不是人人都有床铺睡。窦家所提供的床铺,不过是两条板凳架块木板,有些甚至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