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开来。雪雁妈想着刚在管平波处做了后勤大管家的长女,脸上的光辉怎生都消散不去。肖金桃已不在人世,丫头们尽数遣散。她们这些婆子倒是留了下来,照看窦向东的起居。窦向东原先还睡睡书房,或是去黄雪兰处歇几晚。自打肖金桃过世后,他倒日日盘桓在正屋,再不肯去别处。掌家的张明蕙为表示孝心,只有往正院添人的。人多嘴杂,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
闻得管平波又要得赏,众人都纷纷朝雪雁妈贺喜:“不知此回二太太要赏雪雁什么哩!”
雪雁妈嗳了一声道:“也不是次次都要讨赏的。哪有那般厚的脸皮。”
一个仆妇酸溜溜的道:“就你机灵,那年就是你先求老太太,把女儿塞到了二太太身边。哪知应到了今日。”
另一个仆妇道:“可不是,当时谁还笑话雪雁妈来着?”
就有人压低声音道:“还有哪个?练二太太屋里小丫头珍珠的娘呗。如今珍珠也没叫二老爷收房,是配了小厮吧?”
“珍珠是哪个,我都不记得了。”
“谁记得啊,嫁了都没进来做活。”
“嗳,练二太太的丫头,自是再难进来。”有人拍马屁道,“要是我们雪雁嫁了,想回来做管事,不过一句话的事。只怕她看不上。”
雪雁妈忍不住炫耀道:“她说二太太对她有知遇之恩,飞水那头又忙,不肯走开哩。我就说她是个死心眼,那年二太太生了小姐,老太太打发人去伺候,我还拦了一拦,她倒把我骂了一顿,自跳上船去了。现想来啊,人就得服老。老了老了,不如年轻人有见识,怪道人家说要人老从子呢!”
众人心道,有个能干女儿了不起啊?还不是个绝了户的!挣了万贯家产也不是你家的!呸!
仆妇们面和心不合的聊着天,窦向东回到屋内,也不去拘束。肖金桃掌家时,因回事的人多,正院里哪日都是闹哄哄的。待她生病,前后便静的落针可闻。此刻的喧嚣,能让窦向东产生老妻犹在人世的错觉。到底是让管平波如虎添翼了,早知今日,夫妻又何必离心?长长叹了口气,世间难买早知道呐!
孙洪才一路从飞水往外逃,没有船只,只能靠双腿在山间穿行。沿路全是虎贲军治下的邬堡,一个个守卫森严,什么都抢不到。好容易出了梅州地界,又遇上了土匪,彼此打了一架,都没落着好,孙洪才身边的人死了多半。来不及哭,剩下的人只得加快了赶路。再到雁州时,才找到了留守于此的同僚。一行哭诉,把守军惊的魂飞魄散!潭州已被窦家夺回,雁州就是个孤岛!要窦家打来,后果不堪设想!两位指挥使一合计,立刻通知了盐矿的守军,预备一齐往浔阳郡奔逃。
雁州城与盐矿再次陷入混乱。才安顿下来的苏小小,听闻孔彰战败的消息,顿时眼前一黑!她老鸨早就失踪,不知死活。再则她年纪不小,这一行难道还想做一辈子不成?好容易寻了个大腿抱着,偏又没了。前路茫茫,苏小小无处可去,在临时住所内,眼泪一颗颗的落。孔彰没搭理过她,亦没欺辱过她。多好的从良对象,竟……
外头人仰马翻,画眉不敢出去问询,生怕被兵痞抢了。好在苏小小被孔彰带回后,存了从良的心思,再没抛头露面过,知道孔彰住所里还呆着两个女人的不多。苏小小把孔彰的箱笼尽数打开,故意丢了一地,再打开一扇房门。而后一面哭,一面带着画眉,藏到了床底下。果然冲进来洗劫的人,见此情状,以为被扫荡过了。愤怒的踢了几脚,又团了几件衣服跑了。如此来来回回几拨人,最后连箱子都被搬走,也没人发现躲在床底下的两个女人。
朝廷军抢完了该抢的东西,聚拢在一处,撒丫子往东边狂奔。有马的自是跑的快,步兵还在路上气喘吁吁的走,他们已绕过城池,直奔浔阳郡而去。孔彰打窦家,本就是取道浔阳。浔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