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宝要是进了学,一年二两银子的束脩钱。姜何氏的心就像放在火上烤一样。
“束脩钱,老三家的生孩子钱,杏儿的嫁妆,样样都要花钱,这花的究竟是谁的钱,谁挣的钱,我在家操持家务,你又要伺候地,又要去镇子上做长工,钱全都给他们花了,这日子要怎么过!”
姜何氏小声地控诉着她心里的不满,想当初她也是这几个村子里有名的好姑娘,家里条件不错,她又干活利索长得好看。
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都有媒婆上她家去求娶。当时是她自己看中了姜伯山老实、踏实肯干,又壮得跟头牛一样,而且公公又是准备了厚重的彩礼,她家才肯让她嫁过来的。
因为她只生了两个姑娘,就再没了好消息,她知道婆婆看她不顺眼,娘家也劝她忍一忍,所以她也就夹着尾巴过日子,该是老三家媳妇的活,她都搭把手帮忙做了。
大面上公公也算是公平,大宝有的东西,大丫二丫也都有,虽然最后会被杏儿抢走,那至少他们大房也是有的,比二房好多了。
可自从公公去世,婆婆掌家,这一切都跟翻了天一样。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紧着姜大宝姜杏儿来,三房占尽了便宜。
她和孩子爹几乎全包了家里的活,吃的食物却竟是些汤汤水水,自己哥哥给大丫二丫带的好吃的好玩的,全都便宜了姜大宝和姜杏儿,一想到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姜何氏真的很想分家。
依老太太的喜好,她指定要跟老三一家,哪怕他们大房分少一点,但在她娘家帮扶下,肯定也过得比现在好,只是分家这个话,她不敢跟姜伯山直接说。当初看中他老实本分,现在这老实本分反而成了分家的绊脚石了。
姜伯山默不作声,他知道大丫二丫都受了委屈,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没有儿子,百年之后没有人给他摔盆,他又是老大,爹走前,还嘱咐他要多照顾底下的弟妹,照顾娘,照顾家里,他又能怎么样呢?
“我是老大,又没有儿子,你叫我怎么办?”
姜伯山知道自己提到儿子就是再戳自己媳妇儿心,可是只有提到儿子,媳妇儿这些不满才能止住。低头不去看何氏苍白的脸,赶紧想把话题转移了。
“刚刚二山子来找我,说是要找个驴车到镇子上去讨要工钱。你也知道为了韩氏养胎,他身上一个铜板都没剩下,我......帮他把车钱给了。”
“他去镇子上要工钱了?”闻言姜何氏果真如姜伯山所料转移了注意力。其实姜何氏也不想和姜伯山说起生儿子的事,没有给他留后总归是她对不起姜伯山。
“我记得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二山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要不是爹病重时用冲喜的说法说服娘用三袋粮食给他换了个媳妇儿,现在估计也还没有娶上媳妇,这娶了媳妇儿,就敢和娘呛声要去做长工,这孩子生下来,就敢去管镇上的大老爷要工钱,他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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