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站在门口,不忍打扰她们的谈话。
“阿珊从小就喜欢王三郎,王三郎曾对她说,如果在二十岁前他都寻不到喜欢的人,那时,阿珊未嫁,他未娶,他们就结为夫妻。”
“王三郎喜欢永乐。”
“他喜欢永乐,可永乐要嫁给她的莫家表兄莫恒之。”
陈蘅频住了呼吸。
她看到崔女郎看王灼的眼光,以前她从未发现,今天才瞧出崔女郎对王灼的心意。
崔女郎爱王灼,王灼又欢喜着她,而她要被父母许给莫恒之……
兜兜转转,她们挣扎在命运的大网之中,谁也逃不开,更难遂愿。
“阿珊为何不争取?她可以嫁王三郎,亦可以表明自己的心迹。”
“王三郎说:他这一生只会爱一个女子,此人便是永乐。”
除了永乐,他不会再欢喜任何人。
王大郎一直在劝阻王灼,可他放不下。
每一次见到陈蘅,他都发现自己最喜欢的还是她。
就如在街上,当她看到陈蘅坦然、大方地说柳书是冯娥所创,没有嫉妒,只有欣赏,这样的女子,谁不会敬重与赞赏。
情之唯物,一旦心动了,爱上了,旁人无法替代。
陈蘅于王灼,是不可替代的。
王灼对崔珊依旧不可替代。
谢女郎问:“阿萍,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心里乱极了,我不想嫁人,可母亲对上门提亲之人颇是欢喜。她说我是因祸得福。如果这是福,我宁可不要,我只盼书画会的女郎个个平安,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死了。每一天,我都能听到侍女传来的话,每一天都有女郎‘病逝’……”
女郎们的“病逝”都有一段痛楚,有的是她们愿面对那样的屈辱,选择自尽;还有的是世家大族无法再接受她们,家族宁可要一个死去的她们,也不要她们屈辱地活下来累及家族中其他女郎的名声,只能逼她们“病逝”。
朝臣们想要一个交代,可是皇族却要追查害了宁王世子与大郡主的人。
无辜的人讨不到公道,反是强权者、害人者要讨公道。”
谢女郎垂下眼睑,“这都城便是如此的,这些年宁王府害过的人不少,可他是皇亲,辈份比陛下还高,没人能耐他何。”
晋德帝可以杀宁王,全因藩王之乱时,逝去了太多的皇族,晋德帝不想杀他,也不想重罚他,宁王变本加厉,胡作非为,也至为祸都城一带。
当年的宁王不是不反,而是宁王是先帝最小的幼弟,比晋德帝只长三岁,八王之乱时,宁王还是不到十岁的孩子,他能做什么?
就连他的封号,还是先帝赏赐的。
张萍道:“如果这是都城,我好想远离。可这天下还有一方安宁之处么?”她无助移着步子,“我的祖籍在北方德州,被北燕占据后,乡绅、世家、富商陆续逃来都城。北方不安宁,都城也同样藏污纳垢……”
北燕人夺下德州城后,拉强壮的男子入伍为兵,将年轻美貌的女子据为己有,许多人家只剩下老人和孩子,看不到壮年男子,也看不到年轻的女子,那里是一个失去生机之地。
在城破之前,她随着父母家人逃往都城,来这里投奔亲友,总算在这里落脚,父亲又在朝堂谋到了官职,虽然不高,可好歹能让全家有个依仗。
她自来都城,小心做人,处处与人示好,事事做到最好,即便是委屈自己也不敢与人争,不敢高声说话,可就是这样,还是有麻烦、灾祸寻上门。
谢女郎心疼地道:“阿萍,一切都